“谢谢,我真不怎么高义,谬赞了。”闻落行座回原处,懒散的转着笔,淡声道,“这是个人名,的确很好听,这名定了,继续下一项吧。”
吹嘘那位一噎,尴尬而不失职业素养的继续,“原本下个要确定的是推广句,但没准备和悦窈配套的,我们稍后在说,先看广告投放方面的问题,预计在主流媒体、纸媒、公交车站牌等地投放共……”
会议冗长,斜阳透窗,打落在白板上,悦窈两个字就安静的树在那里。
楼下咖啡馆内,舒悦窈的震惊只增不减,原因是红白校服女孩的脸,和闻落行妹妹,闻越蕴长得最起码有七分相似。
闻越蕴比自己哥哥闻落行小六岁,比舒悦窈小四岁,年龄差摆在这儿,小学以后就没再同校读过书。
舒悦窈上次见到闻越蕴还是六年半以前,女孩子长开后长相稍有变化是再成长不过的事情,外加还带了妆。
她基本上敢确认,这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女孩,就是闻越蕴,但舒悦窈和她太久太久没有过交际,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贸然上前,只能噤声暗中先观察一下。
反正早恋又不是什么大罪,逃课不好,但她们这种人,书读得不好送出国,总不至于失学。
舒悦窈没好为人师的习惯,普通吃瓜群众而已。她很想问问闻越蕴六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能让和自己关系极好的闻越蕴突然不搭理自己,是闻落行的授意吗?
目前显然不太合适发问,舒悦窈打定主意如果男孩子对闻越蕴动手动脚,她就立刻制止的打算。
但事情的发展和舒悦窈想象得出入良多。
追着闻越蕴进到咖啡厅里的男孩身量不高,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片,书生气十足,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圈泛着红,手攥着校服下摆,脚尖急切地蹭着地面,一副紧张的样子,愣是半响都没能吭声。
闻越蕴背对着舒悦窈坐下,看不见她的神情,舒悦窈也无法揣测。
咖啡厅柜台里的小哥不知什么时候从柜台钻了出来,靠在柜台边看戏,俨然也是副坚决制止欺负女孩子行为的正义表情。
气氛诡异,舒悦窈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寒意从脊背蔓延开来,她下意识的想跟闻落行讲一声,她在公司门口被安置的咖啡厅里,见到了闻越蕴。
微信检索后找到和闻落行的对话框,这种念头紧接着就被打消。
对话框空到惊人,动下手指就能翻到顶上去,舒悦窈和闻落行闹掰那年是2007年,微信尚未面世。后来通过腾讯好友推送微信好友,舒悦窈顺势加到了他的微信,也根本没聊过天。
对话框里的上一条是闻落行发的,也是唯一一条来自他的,时间是四个月前。
犹然记得那是个暴雨天,舒悦窈和朋友们约了酒局,她懒得学车,有时候靠司机,有时候打车。那天大概是哪位朋友担心自己暴雨夜打车不安全,指派了闻落行来问要不要人接。
寥寥两个字:[用接?]
舒悦窈回他:[不用,我喊了家里司机来接我,谢谢。]
闻落行再没回复过她,再往上就是舒悦窈逢年过节给他精心写好,继而“群发”的祝福、卡着零点零分的生日快乐。
活脱脱一个明恋被拒绝还不肯放弃的可怜人对话框。
舒悦窈锁死手机,决定先不要打字告诉闻落行了。
哪怕现下把肌肤之亲和耳鬓厮.磨做了全套,舒悦窈依然无法再像十六七岁时一样,给闻落行发消息,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回应,还能辗转反侧的空等成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