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竹床上。
方才少年的无字天书、临行对脖颈无情一击好像都是他在做梦。
此时已然日上三竿,外头春日正足。老人家活动落枕的后颈,穿鞋下床伸了懒腰。
青衣大虫门外恭候已久,拢袖看着墙壁不亦乐乎。见老人终于开门,急躬身拱手相待。
“我如今不过一介白身,”老先生挥袖道,“不必做这些虚礼。”
外面日头正足,背着手的老人家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最近脑子恐怕也被岚哥儿带偏不大正常,不然何故做出那样离谱的怪梦。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还好,”程大郎拱手回道,“我清晨就过来一趟,可惜老先生您还未睡醒,故而……”
老先生点点头,“原来如此。”
跨步时,老先生的脚不经意踢倒在门槛角落的破碗。
「骨碌」一声,那碗不偏不倚滚着前进了些,碗里的不明黑色固体掷地有声。
这碗倒是眼熟,他曾经见过的。
老先生皱眉捡起一块凝固的不明黑色物,细细辨认,方才发现这是烧糊了的长寿面凝固而成。
捏起来硬邦邦,像是块重木炭。
老人家疑惑自己还在做梦,狠心掐了自己大腿。
“嘶……”
疼的,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