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骞听得喉咙发紧，心脏隐隐抽痛。

他抬起手捂住脸，颤抖着低低道：“所以，你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对吗？”

已经上完药，顾胭儿帮他拉起衣服，平静的说：“嗯，我放下了。盛景骞，你欠我的，我就当你已经还清了。”

盛景骞喃喃自语：“我不欠你，你更不可能会欠我。也就是说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一个陌路人罢了。”

顾胭儿微笑着站起身：“这是我能给自己，给你，给我失去那个孩子，最好的交代。”

盛景骞慢慢红了眼眶，哽咽着哑然失笑：“我宁愿你恨我……恨的咬牙切齿，随时随地都想要杀了我。胭儿……我那么可恶，我糟蹋你的真心，害死你的孩子……你为什么就不恨我呢？我不顾你的意愿为你挡子弹，其实是在道德绑架你啊……你为什么要原谅我……我不配的……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顾胭儿侧目，目光如水好整以瑕看着他：“那你就配我恨你吗？”

“……”

盛景骞张张嘴，浑身发抖。

喉咙似乎被掐住，胸口也被压上千斤巨石。

透不过气来，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其实他已经认清现实，顾胭儿几乎不可能跟他重归于好。

她恨着，他们俩之间起码还有那么一点点联系。

她的心里，起码还有那么一点点位置属于他。

可是现在，她已经连恨都不想恨了。

从开始信心满满的想弥补，到后来畏首畏尾想躲在暗处保护她，虽然希望越来越渺茫，但不至于绝望。

可这一刻，盛景骞最后一点点信念彻底崩塌了。

连恨都不愿意恨，他们俩之间，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