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宋知知低下头,掩下眼底的暗色,轻声道:“我中的是春日散,春日散没有解药,想要解毒,只有那一个方法。”
“是什么法子?姑娘方才救了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男人看着宋知知,表情十分诚恳。
宋知知见他一脸真挚,有点搞不懂他是真不知道春日散的作用还是假装不知道。
以他的性子,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宋知知顿了下,有些尴尬地吐出两个字:“双修。”
“双双……双修?”男人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结巴道,“这位姑娘,我、你、我们尚未成亲,双、双修似乎不妥。”
宋知知听到男人的拒绝,并没有一丝意外,她攥着裙角,感受到体内药力越来越重,只能靠着冰块维持最后一丝理智,但她不知还能维持此时的状态多久。
她并不想死,但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愿意和她双修为她解毒。
短短几分钟的相处,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少见、道德感极高的正人君子,不愿意趁人之危。
可是她想活着啊,没有希望之时便罢了,如今有了希望,她不愿意死了,哪怕是骗,她也要骗他为自己解毒。
“罢了,你不愿意,这种事也勉强不来。”宋知知偏过头,如花般娇艳的容貌透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体因为承受着极致的痛苦而颤抖着。
男人脸上闪过不忍和犹豫,还有一丝隐晦的心疼。
“我——”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宋知知打断男人的话,“双修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是勉强不来的,这并非你的错,也许是我命不好吧。”
她看向悬崖,敛下眼睑,“春日散在三个时辰内不解,就会受万蚁噬心的痛苦而亡,我实在是受不住这些痛苦,但如今身体酸软无力,就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麻烦你扶我到崖边,给我一个痛快吧。”
男人想起他醒来见到的那一幕,她毅然决然走向崖边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忽然心尖一涩,说不出话。
宋知知似乎是认命地闭上眼,靠着冰块的刺激维持最后一丝神志,只是冰块的作用有限,她快要彻底失去理智了。
她在赌,赌男人会心软,赌以他的性子,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这个对他有恩的人死去。
宋知知并不是那种一心为他人着想、火葬了还能烧出几颗舍利子的圣母,她刚才那一番话表面上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为他考虑,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勾起他心中的愧疚罢了。
宋知知并不想死,哪怕是利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她也想活下去。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才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在宋知知以为男人无动于衷时,一双宽大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
宋知知无力地靠在男人怀中,费力地睁开眼,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嗅觉却比平时灵敏了几倍,她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有点像下雪后空气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