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青将白新放到床上,重新拢进被子里,客厅虽有暖气,然白新就穿着一件睡裙下去,这么一会儿,身上的温度也已耗尽。
手都是凉的。
程季青没说话,先拿温度计在白新额头测了温度,不知是不是折腾这一会儿,体温又上去。
她问:“头晕不晕?”
白新坐在床上,双手平放在被子上,低着脑袋点点头。
程季青看看她,那模样像极了做了错事的小孩儿,等着批评,她无奈且无声的一笑。
而后板正脸色:“你刚才知不知道是在直播?”
白新抿唇,默了两秒:“嗯……”
下楼的时候她在气头上,当时她忘了有直播,听到路西念出其他的弹幕,她才想起来。
但想起来也并没有让她冷静,尤其脑子嗡嗡的,根本不能思考。
这么说,她的确有故意的成分。
她抬眼看了看程季青的表情,凑过去,额头落在程季青肩上:“你在生气?”
程季青问:“那你觉得我该不该生气?”
白新没有理。
这件事她们商量好了,等这阵子发情期结束再说,但她突然就把事儿爆开了,让程季青毫无防备。
且还是在直播的情况下。
白新嗡声说:“我醒来你不在,我身上又难受,又听见她们叫你老婆,哪儿想得了那么多……”
程季青:“白小姐,你这不讲道理式的讲道理,真的很不讲道理。”
连一句话都不肯绕,直接转成她的问题了。
白新抬手去搂程季青的脖子,轻轻晃了晃:“那我生病了,脑子不清醒呀。”
“……”
程季青暗自道了句,这尾音儿犯规了。
挠到她心坎上,又软又麻。
她有些装不下去。
白新又道:“我就想让她们都知道,你是我一个人的,是我的老婆。”
程季青当真是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在白新这儿,她总没法子。
她捧起白新的脸,温声说:“知道头晕还下楼,下楼也不知道穿件外套。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难受?”
刚才程季青第一句,白新就知道程季青不是真生气。
她承认自己此刻有些得寸进尺:“有。”
“嗯?”程季青凝神。
白新说:“这儿。”
她抓着程季青的手放在心口上:“你揉揉。”
程季青:“……”
她轻‘嘶’一声,抽回手去捏白新的嫩白的脸颊:“怎么病成这样,你还能这么不正经?”
白新闻言低低发笑,她笑了几声便因为发烧而轻喘。
她就是在程季青面前,总想闹一闹。
就算生病,也想程季青的眼睛在她身上。
但发烧是难受的,尤其本就酸软的双腿,烧起来更是难受,身上一点力气没有。白新扑在程季青怀里:“程季青,我难受。”
程季青心口一颤,无论是为了什么,只要从白新嘴里说这三字,她的心就忍不住要抖一抖。
不管是引诱的,是示软的,还是撒娇的,难逃被牵动的命运。
程季青想明白这一点后,增添一种接纳命运的无奈感。
能怎么办呢?
程季青把人抱住,轻轻去抚白新的背,低哄说:“我知道,一会儿还是得吃点药才行。吃完你就乖乖睡觉,知不知道?”
不等人说,她又道:“我一会儿下去处理完你的造反现场,再上来陪你。”
白新闻言,还有些反驳的意思:“我没造反。”
程季青捏捏白新的后腰:“导演她们都乱了。”
白新往她怀里拱了拱:“好吧,那要怎么办?”
怀里的人生了病,无论是说话还是气质,都没有任何的清冷,格外柔软。
也比往日好说话,甚至还有点反省的意思。
白新强势惯了,对于她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无需费心。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事,她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