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荣君再如何,她也没想过自己的妈妈会做这种事,可是一件件的事,付荣君对程氏的执念,她竟然也开始动摇。
那头语气冷厉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拦着你,让我女儿也跟着死里面吗?!你别觉得欠她,如果没有你,程家能持续下去?程季青是这块料?她现在能过的这么痛快?”
“你以为她现在就痛快?你以为我现在就痛快?”
程景的手死死抓着桌面:“你逼着我接手公司,威胁我要送她出国,之后纵着她,让她名声尽毁!还有和秦家老太太联手的事……够了吧,我真的受够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你不就是要公司吗?不就是要钱吗?我都还给你。”
到最后一句,程景无力了。
电话挂断。
她双手抚着脸,脑子里一遍遍的重复——因为是亲人,所以得知背叛的时候,我才会痛。
我不是一朝变坏的,我是被你们一点点折磨坏的。
她以为这些年顺着付荣
君,是对程季青的保护。
殊不知,是一次次把程季青推进痛苦的助力。
她从不知道,程季青这般痛苦。
程景的手指钻进头发,微微用力,指节泛起白色,肩膀如倒塌崩裂的山峰,微微耸动。
她知道,程季青不会回来了。她没有妹妹了。
再也不会有人跟她说,别怕。
也不会有人陪她了。
…
九点多,时间不算晚。
程季青看了眼没有动静的手机,她原本是想在外面等白新吃完出来,但是消息过去。
那头说:【不用,你回吧。】
她心情闷闷的。
麻烦唐佳送下人,便自己开车回来了。
九点问了句,何时回,白新也没消息过来。
没心思看书,拿着平板放了一部电影,只听着,看的也不专心。
甚至有些烦躁。
原身那些糟心事今天总是出现在她脑海里,加上晚上和白新气氛不对,闹的她整个人都躁得慌。
没一会儿听到玄关门打开的动静。
“喝多没?”
程季青站在房门口,隔着一长段距离。
屋内清寂,桌上百合花是昨天才买的,有淡淡的香。
白新脱了羽绒服,距离越近,淡香里便又稍添浅淡的酒味儿。
白新走到程季青跟前,微微抬眸:“喝多了。”
瞧不出喝多,程季青还是说:“回来的时候买了点解酒茶,我去煮。”
白新抓着她:“程季青,你要是觉得我烦可以告诉我,不用忍着憋着。”
程季青惊讶的看去:“你说什么呢?”
“没有么?”
程季青沉口气,她心情也差,想把语气压下去再说说话。
可这短暂的呼吸间,白新误解了程季青的意思,转身就走。
“诶!”程季青一把将人手扯住:“没说完走什么?”
白新挣开:“不想说了。”
“包厢的事不是因为这个。”
程季青压着火,她这一天也不顺:“我见了付荣君和程景,你不是不知道里面多少弯弯绕绕,确实心情不好。”
程季青是在解释,明明解释了。
明明她也心疼程季青心情不好。
可是白新瞧着那隐忍的恼怒,不知怎么又犯了混:“嗯。”
程季青是不是以为她只是在意那事儿。
她没心情说。
还要走。
程季青忍着最后的耐心:“白新。”
她把人扯回来,但人太犟了,她稍用了力气,谁知白新喝醉了酒力道竟也比往常大。
往外抽,一下甩在她下巴上。
痛感与心头的燥,程季青隐忍一晚上的火蹭蹭冒上来,她把人丢到床上。
将白新双手举到头顶:“你非要跟我闹什么呢?”
二人一起上去。
床整个震了震。
白新脸是冷的,眼神却勾人:“我闹了么?你看看现在是谁在闹?”
她在提醒程季青,是程季青在架着她。
程季青笑一声:“你今天是想跟我吵架?”
好了几天,不痛快了。
“嘴也痒了,温柔性子也要变了?”这些日子,温软耳语差点让她忘了,白姐这变脸的速度。
程季青心里也憋屈,她和程景说完心里不舒服,想着好歹回来还能见到白新,叫人也哄哄她。谁知包厢那一面,弄成这样。
某个词刺到白新,白新目光一沉,却也是一笑:“我忘了,小程总喜欢温柔的,秦语芙倒是温柔,不如你去找她。”
程季青眉头一蹙:“你要不再自己听听说的什么话?”
白新也知道,可在那个点上,哪儿过脑子。
程季青不就喜欢温柔的吗?她不是,本来就不是。
这些日子,她也不是每时每刻都真的温柔,有时也是因为想顺着程季青,可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可程季青喜欢,程季青需要。
她烦得很,突然抬起腿,往程季青腿上踢。
程季青没防备,还真被她踹了一下,不算重,但这举动彻底把她惹毛。
“行,我看你不是找事,你就是找……”
那个不适合程季青说的字眼,似风拂过一般压进白新耳膜里,她的心跳一抖。
她知道,程季青是真的生气了。
否则程季青何曾被逼着说这种话。
程季青狭长的眼尾往下压,双手擒住,改成单手,手没过皮裙,忘了还有那丝袜。
指尖一顿。
进一步动作停下,白新像个不怕死的勇士:“要我教你么?怎么脱。”
程季青舌尖抵着唇,笑不达眼底,温和的嗓音溢出来:“也不是只这一个法子。”
‘刺——’一声。
屋内登时被布料刺耳的撕碎声,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