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当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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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堂就在隔壁,四面门窗紧闭,只在正中隔着一幅绘着水墨山川的锦绣屏风,浅浅的影子映在其上,复又被氤氲的水汽模糊。
元鸢弯腰用手指替谢锦衣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又取过干净的帕子搭在桶沿,转过身道:“可以了。”
谢锦衣淡淡地“哦”了一声,不急不缓地行至她身旁。
元鸢别过眼:“那我先出去了。”说罢,她欲退出去,面前却伸过来一只平摊的手,谢锦衣略歪了头散漫地瞧着她:“宽衣。”
元鸢瞧了他一眼,虽说不是没给他宽过衣,但往常不过是解下外袍,今日却是要来沐浴的。叫她来解,又要解至何处?
这人简直是存心难为她的。
谢锦衣的手拦着,元鸢没法子,只能低下头给他解腰封,一件一件地搭在一旁的衣衔上。
贴得太近,他衣裳上清冽的味道似乎也萦绕在鼻尖,水雾扑在他的侧脸,又凝成水珠子顺着下颌线滑落。
他的锁骨无疑是他身上最好看的一部分,线条分明却不消瘦,仿佛能盛得下一碗清酒。
“脱完再看。”
上扬的尾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元鸢被他这话臊到,急忙想解释:“我,我不是……”
可顶着谢锦衣的目光,她的解释越发没了底气。她刚刚真的只是随便看看,但叫谢锦衣这么一插话,反倒成了她“心怀不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