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淮知道谢锦衣从几年前开始就认定了平川一战事有蹊跷,可当年主帅谢驿及其长子早已身首异处,留守平川的将士、百姓全部被北戎人活埋,这件事要查简直是异想天开。
可谢锦衣偏生就是那么固执,而这一查,竟也真叫他们查出了蛛丝马迹。
到底是谁阻截了平川送往际州求援的信,让谢驿率大军苦守平川,最终力竭而亡,北戎又是怎么在短短一个月内攻破固若金汤的平川城?
这里面太多疑点了。
这件事越查下去,俞淮心里就越发没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有人刻意在幕后安排,像一个高深莫测的猎人早已布好了天衣无缝的陷阱,却又故意露出马脚,让你一步一步掉进他更大的阴谋里。
若真是有人布了这个局,只能说此人可怕的程度非常人所能想象。
谢锦衣动了动脖颈,淡淡说了一声:“谢了。”
俞淮抽回思绪,扬了扬眉尾:“难得听你说句人话。”
谢锦衣垂下眼睑:“这件事我会查下去的,你别管了。”
这是他一意孤行要查,没必要将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俞淮咬杏子的动作一顿,又更用力地咬下去,不服气地嚷嚷:“不早说?现在我一只脚都被你拖进泥坑里了,你才让我抽出去?你这是打算让我两头不做人?”
他话刚说完,谢锦衣肩头一抖,笑了起来,散在身侧的墨发也跟着起伏。
俞淮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先是白了他一眼,见他还在笑个不停,笑骂了一声:“有病。”
待他笑完了,俞淮忽地问他:“听说你将昌平侯府家那个二姑娘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