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则在前堂囿酒,隔着几堵墙听不清楚,模糊可以想见觥筹交错的热闹。

顾锦荣觉得有些无聊了,室中生着地龙倒是不冷,何况她的朝服里三层外三层,几乎算得上人形暖炉了。

可她又不好立刻就脱,否则萧逸进来见她衣衫不整的,岂非以为她存心引诱?

事实上顾锦荣也没把今日当成她真正意义上的大婚,上半年才行完及笄礼,这会子虽然出了阁,可圆房对她可言也太可怖了些。

她顶怕疼的。

薛氏也这么想,最好还是缓个半年,养养身子再说。女婿太过猴急,对彼此都不美,纵使绵延子嗣也不愁这一时半刻的。

她还交代女儿,若实在不便严词拒绝,就设法将太子灌醉好了。

锦荣事先并未跟萧逸商量过此事,当然她也不知萧逸是怎么想的,不过萧逸要是用强她倒不怕——这人未必打得过她呢。

可要是萧逸含着两泡眼泪可怜兮兮地央求她呢,锦荣觉得自己恐怕就该心软了。

她轻咬着嘴唇,决定自己务必得把持定力,这决定了日后是阴盛阴衰还是阳盛阴衰。

房门传来窸窣响动,顾锦荣赶紧又将盖头阖上。

一竿喜秤轻轻挑开朱红的帘布,萧逸面如冠玉,眼若晨星,他看来喝得不少,眸子却愈发的亮,只是略显踉跄的脚步与染上朝霞的两颧还是暴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