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放缓步子,等她慢慢踅摸过来。

待两人同一节奏了,顾锦荣才眉眼弯弯地道:“我觉得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是吗?萧逸可不觉得,自入宫以来,他得到最多的评价便是寡淡无味,就连他暌违已久的父皇,本来想表示一番慈爱的,也在短暂的面晤后落荒而逃——无论他说什么,萧逸都只会点头或摇头,叫皇帝觉得这个孩子要么是伤透了心,要么是毫无感情。

他本就自觉有愧,如此以来,更加近乡情怯了,索性将萧逸托由太后照料,倒还省心些。

习惯了这副做派的萧逸自然不知道,他在顾锦荣眼中其实是另一种模样:会说,会笑,有小脾气,还很会撒娇。

当然,只限于对她。

太子萧翎望着二人向学堂方向渐渐远去,胸中那股郁杂之气更重了些。

侍人察言观色,陪笑道:“您无须忧虑,那裴先生不过是个撞大运的进士,偶然进了翰林院却蹉跎至今,若非闲的没事干了,陛下哪里会将他召来启蒙?可见陛下也没多在意三皇子的课业,不过虚应故事,免得世人非议而已。”

萧翎哂道:“我哪里是怕他赶上我。”

有史家的辉煌,他这太子之位自然板上钉钉,唯一美中不足的,唯独那女孩子罢了……他怎么配?

椒房殿中,史皇后刚应付走哭哭啼啼的云妃,转头便瞧见寄予众望的爱子。

爱子脸上却罩满阴云,史皇后皱眉,“谁得罪了你?”

许是因为自幼便众星拱月的缘故,这孩子气量格外偏狭些,虽未犯下大错,可寻常宫人们见了他也是战战兢兢的。史皇后虽觉得成大事者威严些不算坏事,可小小年纪就这样心窄,真受点挫折不得把自个儿给怄病了?

然而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史皇后还是关切地询问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