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地爆起粗口,揪过枕头砸向自己的脸,配合顿时暗下来的光线,宁晖然耐下性子闭起眼,不到五分钟,他诈尸一样地弹坐起来,喘着粗气,一身冷汗。
拿过说明书看,发现助眠药的成分半小时才会起效果,半,半小时……宁晖然瞪眼,无语地仰起头,强迫自己放空,驱逐脑中关于成心海的所有画面。
刷地一下拉开窗帘,宁晖然揣兜站在窗前,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脑顶那颗浑圆的大月亮,散着清白的光,它安安静静地挂在夜空中,招摇地,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
……
月亮看得眼睛发酸,干涩疼痛,夏培不断眨眼,却涌不出一丁点湿气,成心海走后的第三个月,湿一湿眼眶成为夏培最梦寐以求的一件事。
紧紧闭起眼睛,脚放上卧铺,夏培弓起背环抱膝盖,蜷缩在火车单人软卧的一个犄角,随着车身一摇一摆。
天光微亮,夏培睁开眼,眼睛传来刺痛,他虚虚地捂着,手伸进背包掏眼药水,听到提前报出的站名,抹掉溢出眼角的液体,夏培下地穿鞋,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这是一个零污染纯天然,全是土味和牛马粪便的典型农村风貌,夏培走在土路上,很不习惯地一通咳嗽,旁边开电动三轮车的人过去时瞅了他一眼,车停下,这人朝他扯开嗓子喊:“去哪啊?坐车不?”
手指撑了下草帽,刺眼的正午阳光正把车上一个人照得锃光瓦亮,有人同乘看起来安全一些,但夏培也同样害怕跟陌生人太近,他犹豫着,站在原地发愣。
等不了他,开车的脑袋转回去,夏培忙一嗓子叫住,脚下紧赶几步,上了车。
一上车就感到车上那人投来的目光,夏培不敢对视,更不敢多看,埋头只看自己脚面,等快到村口,老汉扭头手一摊,让夏培交十块钱。
跟钱一块过来的是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老汉没听清让他大点声说,夏培铆足力气,一连串喊出来:“我想跟您打听这有没有一家姓成的,您知不知道有个叫成心海的人,他们家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