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培会单手撑车把,另一只扶在后面,像个杂技演员,画龙一般地往铺子方向一路前行。
他不是没发现,身后不远处总有一辆白色奥迪在尾随着他。
奥迪车开很慢,被不少车超过,脾气暴的还会放下车窗冲它飙两句脏话。
夏培知道谁在开车。
这辆车他太熟悉了。
可他没话跟成心海说,也没这个时间,暴雨将至,小铺子不能不管,就是没有刘婶给他奶奶打越洋电话再三央求照顾这个小铺子,夏培也会竭尽全力护它渡劫,这一个多月来他已经对它产生出一种感情。
这份情感到底包不包含‘第一次见到成心海的地方’,夏培不愿多想。
车只是跟着,没人从上边下来,它会慢慢地陪同夏培到达铺子,在那里停上一段时间,然后开走,晚间再来等夏培下班,依旧慢慢地开,把夏培送到家。
夏培不认为成心海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尽管某天下班离开铺子他没见到他的车,脚步确实停下来过,也就那么一会会儿,几秒而已。
这是夏培告诉自己的时间量词。
暴雨还是来了。
窗外玻璃上一片浑厚雨帘,天地间模糊不堪,一道闪电突然划破长空,照亮大地。
夏培睁大双眼,出神似的盯着外面看,今天他把铺子最后检查一遍,真的是尽力了,抬头看向墙上挂钟,明明才下午三点天全黑了。
又发了一会儿呆,从趴在窗台的姿势变成愣愣地坐在床上,然后他站起来,找出雨披,跟奶奶说去看一眼铺子。
奶奶当然不同意,却还是在夏培再三保证他不会出危险,看看就回来的话中妥协了,挎上脚踏车,夏培在狂风骤雨中艰难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