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开始,牧明毅贴上他,无缝隙的身体相触传递过来体温,满鼻腔都是这个人的味道,宁晖然极力扭着头,被动地拉扯嘴角,想要挤出一个轻松一点的笑容: “瞎……”
只说了一个字,牧明毅离开他。
在于力面前指了一下宁晖然,说先停一停,让他歇一会儿,调整好了再拍。
就是再不喜欢演员代替导演喊停,于力也说不出什么,他早想叫他们停,演的都是什么玩意,气愤地把本子往桌上一扔,于力走出影棚。
慢慢地蹲下来环住膝盖,宁晖然紧紧搂着自己,打光灯很亮,地上牧明毅的影子一点点从他身上褪去,直到消失不见。
收缩臂膀,更加用力地勒紧。
喝下几口水,接过裴晓晓递过来的纸巾擦拭完脸上的汗,宁晖然低下头,将纸巾对折再对折,最后在手里变成小小一堆。
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发现何止是克制不了心头蔓延的压抑和失落,甚至连整个摄影棚都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只能出去。
戴上耳机,一遍一遍在手机里放着他提前念好的剧本台词,这是他找到让自己沉浸角色的唯一方法,他现在越来越难以成为夏培,分不清牧明毅和成心海。
细细的耳机线缠绕手指,无意识地放进嘴里咬,一片阴影完全遮蔽过来,等到浅色九分裤下一截干净的脚踝出现在眼前时,宁晖然才恍悟地抬头。
视线一点一点爬上去,最终迎上牧明毅的目光。
因为宁晖然坐在一个极低的台阶上,只比平地略高一些,以他的视角,这个人就像一座阳光下的巍峨雪峰,冰冷,耀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