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你们的沈主任呢？”张光荣朝着两位农林办副主任问。

“在里面呢。”一位副主任小声说，然后掩着嘴巴笑。

沈主任还没到养猪场，因为周书记也是郭主任的人，当时对张光荣说是那样说，但是同道中人，那有将他赶到养猪场之理。

想不到张光荣会来当公社的代理书记，沈主任吓都吓得发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沈主任以前是神气过，不过那也是以前，现在张光荣就在门外，走出去还是缩在办公室里，一时也难以定夺。

公社党委办公室里，早就热闹着呢，张光荣要来的消息，大小说干部都知道了。够份量的，也就是几个办公室副主任以上的干部都在里面，张光荣人还在门口，“哗哗哗”就是掌声。

有几个人也不好意思，因为都曾经当面说过张光荣的坏话。他要是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那就不是张光荣了。

沈主任到了这时候，才低着头走进来，要不进来那就说不过去了，说不定，张光荣刚一来就要开会。

还真的让他猜对了，张光荣想开会，当然是想听听几位主任有什么说的。大家的声音才稍稍平静一点，他就说了：“开个会吧，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包产到户已经在全国开始实行了。”

“嗯，还是你当初做的对啊。”说话的是那位资格最老的革委会副主任，这时候他也有点觉得不可理解，因为有消息说，各级革委会都要取消。也难怪，一些微妙的地方，他这些没文化的干部，都觉得不可理解。

“那些已经是过去了的事了，现在我们的目光都要向前看。”张光荣眼睛“唰”一下就看向沈主任：“我们公社已经经过两造的包产到户了，各个大队的社员中间，反映过什么问题了吗？”

“治安比以前好了。”派出所长本来不用参加开会，但是为了欢迎张光荣，他自己跑来了。

张光荣一听就乐，笑着说：“因为什么？人们生活过得去了，谁还想做贼呀，但愿你老兄没事干。”

大家都笑，派出所要没事干那才好。张光荣又说：“你们半夜到我们村看看，有的人家门还没有上闩呢。”

“沈主任，你有到各大队转转没有？”张光荣突然话锋直接沈主任。

当然会吓一跳，沈主任那有去看，他的鬼老着呢。刚才大家在笑，表面上看他也笑，其实脑子里就是在想着怎么说话。以他的经验，不管是什么官，找些合理又不痛不痒的话，就过去了。

“都不错，现在粮食不紧张了，大家都没啥意见了，这就证明了当时你的坚持是正确的。”沈主任还不忘了拍一下马屁。

张光荣心里有底了，还没来的时候，已经花了两天的时间，到各个大队走过了。问起了公社有没有人下来，大队干部没有一个点头的。

“社员们真的没意见了？”张光荣不乐意了，并不是他想报复，你沈主任要是像个当干部的样子，那么主任你还照样当。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沈主任，又说：“我们走在全国的前头，但问题也会最先显露，现在已经出了问题了你知道了吗？”

好家伙，一来就是个下马威，气氛也有点紧张，办公室一时间静得听得见呼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