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一个身影静坐在桌边,他似乎对这样的环境不甚在意,手指轻抚着没有任何雕花彩釉的白瓷茶杯,出神的陷入了沉默的思索。
这时帐篷外头传来了说话声,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很轻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桌边的男人回过神,不紧不慢的转头看过去。
白笙有些犹豫的害怕,小步的从被掀开的帘子外走进去,等看清了庞厉的脸,才稍稍放下了提着的心,加快步子朝着烛火的方向走了进去。
庞厉神情有些惊讶,从凳子上站起来迎过去,高大的身影盖过来,一下就遮住了白笙的影子,过于瘦削的脸庞在烛光的阴影下显得比平常看上去更凌厉了几分。
三两步就到了白笙跟前,他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边,白笙原本想说话,见状赶紧噤了声。
庞厉走到帐帘边,抬手掀开帘子一角,仔细看清外面那些侍卫们的脸依旧是刚才那一批,才拉着白笙进了帐篷里面。
庞厉提起茶壶给白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眉头皱着,声音压的很低,“白笙,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陛下呢,是他让你来这里的?”
白笙赶紧摇头,虽然不明所以,但赶紧庞厉好像误会了什么,跟着庞厉把声音压的低低的,发出来的几乎是气音,“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趁着陛下不在帐篷里才偷跑出来找你的。”
“这里很危险,你不应该乱跑的。”庞厉似乎在思虑着什么,眉头皱的很紧,“猎场那么多的守卫守着,你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白笙偏了偏脑袋,似乎不是太懂到底是哪里危险,理所当然道:“守卫只是防着坏人的啊,只要我不惹事不捣乱,那些侍卫大哥不会乱抓人的。”
他本来是想说这话刚庞厉放心,没想到说完以后庞厉神色却反而更严肃了。
“这个帐篷外面的侍卫们也是直接就让你进来了吗?”
他的帐篷外全是容胥派来的人,从早上到晚是一刻都不松懈的,就连负责送膳的宫人都进不了,没有容胥的授意,白笙怎么可能进得来?
若是容胥的授意,他又为何要这样做,但凡他对白笙有一点真心,也不会在这时放白笙出来乱跑。
容胥不可能不知道,以现在的朝局,现在这个地方有多危险,一不小心,白笙都有可能在这里丢了性命。
白笙垂下脑袋,悉悉索索的从掏出自己刚塞进衣服领子底下的小玉牌,他怕有人再抢他的东西,一直都是塞到衣裳里面藏着的,好不容易从内杉里拉了出来。
白笙挺起胸脯,捏着小玉牌给庞厉看,有些骄傲的说道:“我拿着这块小玉牌,说是陛下让我来的,他们就放我进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