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到柳成邦,主动走下别墅台阶来迎接他,未语先笑:“柳〖书〗记你好,又见面了。”
柳蔚虹早听说邴义州夫妻俩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叫邴慧娴。是华南职业技术学院的老师,看来就是眼前这年轻女子了。
邴慧娴和丈夫同是华南职院的讲师,她出嫁后并没有离开娘家,夫妻俩和他们的儿子都住在邴〖书〗记的别墅里。柳成邦过年时到邴家拜访,和邴慧娴见过一面。
严格说起来,柳成邦比邴慧娴也就大了岁。但两人自然不能平辈论交。是以邴慧娴叫起柳蔚虹来,也是直呼“妹妹”。
柳蔚虹虽然还没见到邴义州,却对这位邴〖书〗记有了些好感。让邴慧娴在门口迎接客人,本来就代表着他对柳成邦的尊重。看邴家的家教,邴〖书〗记不会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她是世家女出身,家里特别重视这些礼节问题,所以才会多想了些。
邴慧娴领着父女俩往里走,邴夫人也亲自走到门边来迎客,可以说给足了他们面子。柳蔚虹心知,今晚的礼遇,看的可不是柳成邦那南都市市委〖书〗记的面子,而是柳家的体面。
邴夫人和她的女儿相貌相似,只是富态些,看起来很精神,也很亲切。
客厅的大沙发里,两鬓微霜、国字脸膛的邴义州靠坐在沙发上,穿着件家居的汗衫,挺随意放松的样子。自然,这是他家,他又是柳成邦的上司,年纪也比柳成邦足足大了十七八岁,摆出这种姿态可不算轻慢客人。
他面前的茶几上,正摆放着有柳蔚虹文章的那期内参。
“成邦同志来了,请坐吧。”邴义州原本在抽着烟,看他们进来,随手将烟蒂捻熄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接着,他才把目光转向柳蔚虹。
“你就是柳蔚虹?”
柳蔚虹与邴义州目光一触,发现这位乍看起来很和蔼的〖书〗记大人,自有一股难言的威严。她不由得更恭谨了些,轻声应道:“是的,邴〖书〗记,我是柳蔚虹。”
“呵呵……都坐吧,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眼光却没有离开过柳蔚虹。
幸而柳蔚虹自幼跟着柳老爷子,不知见过了多少大人物,在邴义州面前却不曾流露出什么拘谨局促的小家子样,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邴慧娴给两人端来了茶水,又热情地招呼他们吃水果。这本来是家政人员的工作,今儿算是破格礼遇了,柳家父女当然能明白这一点。
邴夫人则是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也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柳蔚虹。
“哎,老邴啊,人家是咋养女儿的呢?咋长得这么水灵!”
邴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柳蔚虹,却是对邴义州说话,邴义州呵呵笑了两声,说:“是啊,成邦同志,养了这么漂亮的闺女,又是在南都读书,平时可从没带出来让我们见见,这可不对!”
长辈在议论自己,柳蔚虹不好插话,只得垂首微笑。
这开场白不错,气氛还弄得挺像那么回事,有种闲话家常的味儿。但柳蔚虹自然知道,邴〖书〗记专程让父亲将自己带来见他,绝不是为了扯这些闲话。
果然,在活跃了一会气氛后,邴夫人就找了个借口离座了。
邴义州嘴角的弧度渐渐收了些,面上威严更甚。
“蔚虹,这篇文章,是你写的?”
邴义州指着茶几上的内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