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乖乖地让雪夜将它牵到了属于它的马厩,正是安置雪夜“狗窝”的那个马厩。雪夜将脸贴在马儿的脸上,一手拉了手铐,一手轻轻地抚着那些齿状撕裂的深深伤痕:“轻云,雪夜对不住你,你身上的伤……其实打你的鞭子本来是用来打我的,比寻常马鞭打起来疼许多是不是,是我让你受苦了。”
马儿用脸蹭着雪夜的脸,轻轻地嘶鸣似在安慰雪夜。
“轻云,你为什么不肯让……艳阳骑呢?你啊,太过刚烈,你不知道刚则易折吗?”雪夜抬起头,温柔地看着马儿的眼睛:“你啊,总是行事拘泥不知变通,这不是白白挨了打吗?”
轻云侧着脸,又来舔雪夜的脸。雪夜怕镣铐伤了轻云,手伸到下面搂了轻云的脖子:“轻云,我知道你是……父亲给儿子准备的,我真的高兴。真的想骑了你,如……和父亲一样,穿上铠甲拿着铁槊。一定很威风是吧?可是,我……注定是奴隶,一辈子不可能骑你的……你,不要太倔强了。明天让他……骑好吗?”
一边给轻云说着话,一边给它喂了马料,又为他小心地擦洗马身,“轻云,很疼吧。这两天我总想着要能给你找些药来就好了,今天巧了,赵将军给了我上好的伤药呢,我挨打惯了,不用药也成。你这是第二次挨打了吧,你忍忍,洗得干净了,我给你上好药。”
牵了轻云到他的“狗窝”前,里面还有两块点心的食盒被轻云嘴一翻,拱了出来,轻云就要对里边仅剩的二块点心下嘴。雪夜连忙将盒子藏在身后,拍了拍轻云的马脸。:“这个……你可不能吃!”轻云不明白地拱他的脸,他叹了口气。将盒子从身后拿出:“轻云,这是……一个姑娘亲手做的点心。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你信不信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会喜欢我,这样一个肮脏的奴隶?”轻云喷了一个响鼻。
雪夜袖了脸,低低说道:“我也是不信的,可她……与别的女子……真的不同,她不嫌我肮脏……恶心,她一次次的给我治伤,她还会教我识字,她叫我‘臭奴隶’却没有轻贱的意思,我真的很欢喜……她为我擂鼓助阵,你说如果我真上能上了战场,她为我擂鼓,那该多好?她还会给我烙热乎乎的饼子……这是她做的点心……可是,我……只能白白费了她的心……”雪夜说到这里哽咽了。轻云懂事地伸舌头舔着他的脸。雪夜猛然跪下,发疯似地找,一块,二块……稻草中散落着的点心碎屑。
为马受鞭,危难父王现
第二天,天还未亮雪夜便被驱赶起身,先是清扫所有马房粪便。这些事雪夜都乐意去做。他知道这挽月宛饲马院是王爷专用马房,只养着包括王爷坐骑‘墨云’在内的八匹马,这八匹马都是天下难得神骏。王爷的坐骑‘墨云’就是那匹在荒野上看到的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俊马。他对雪夜也似有几分好感,不反对雪夜去摸他,可是雪夜却因为随意动了王爷的坐骑被打了十几鞭子。这些都没有什么,令雪夜失望的是听这些杂役们说王爷因为一直对他从前的坐骑‘赤虎’之死心存有心结,因而几乎从不来这马房。如果父亲不来,再次见到父亲的可能是不是就微乎其微?
天大亮,杂物做完,雪放开始小心地给轻云刷着皮毛,轻云喷了一个响鼻。雪夜抱歉地看着它:“轻云,是不是碰到伤口疼了?对不住!”轻云伸出舌头安抚地舔了舔他的手。雪夜伸出手,抚上轻云的鼻子,眼里充满了忧伤:“轻云,一会儿又到艳阳练习骑马的时候了,他们还会拉了你去。你不要使性子,让他骑好吗?”
轻云似吃听懂了雪夜的话,昂了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将身体向雪夜靠了过去。雪夜被脚下镣铐一绊,差点跌倒。他踉跄扶住轻云,柔声道:“轻云别闹,当心撞翻了水桶。”
轻云一低头,咬住他破烂衣襟一角,住自己脊背的方向扯动。雪夜明白过来,它是让自己骑在它背上!
雪夜鼻中酸涩,轻轻搂了轻云。
耳听纷杂的脚步声传来,雪夜放开轻云,手中拿起马刷。轻云昂首一声不安的嘶叫,雪夜明白过来:是为艳阳带马的人过来了。
来的是艳阳,众星捧月被簇拥而至的艳阳。雪夜暗暗苦笑,回过头来,跪在冰水中。
白色厚底绣了七彩云的皂靴出现在雪夜眼前。“听说这两天是你这贱奴在摆弄这匹马?”
“嘿嘿……是这样的……”钱管事谗媚地笑:“这几天这马使性子,不肯吃不肯喝,小的正着急呢,可巧这贱奴被送过来。奴才想了,屋子这贱奴是不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