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初默了一阵:“那天晚上,你都听到了?”
“有点意识,”沈非玉说,“还听到了师父唱歌。”
洛闻初:“……”
又过了一阵,似是哀悼完毕,洛闻初道:“走吧,别扰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清净。”
二人身后的那两个小山包,好似两座忠诚的守卫,十年来一如既往的守护在此。
沈非玉问他为什么葬在此处,其实没有什么为什么,也不是他所说的那什么狗屁的爱自由。
不过是恰好。
——恰好在那个地方死去罢了。
当时的情况,连悲哀都来不及铺散开,更别提好好入殓下葬,草草挖了个坑就地掩埋,避免白骨露于野的凄凉。事后再寻来,却找不到哪块焦土才是师父的安息之地,他与贺知萧不愿打扰死者,便将师父的一柄断剑埋在那处,一同埋下的,还有恩师的女儿,他们的小师妹。
清明已过,今日又不是他们二人的祭礼,会到这儿来,无非是听了贺知萧一席话,深有感触,上这儿来发发呆罢了。
故人已逝,生者更应顽强的活。
他放弟子们离开的目的简单得很,然而知萧不懂。
或者说,不愿懂。
他们二人自打那一天起,早已被世人架了出来,做了什么事情,得了什么名声,都不再是自己说了算。
“对了,非玉怎么不回家?”洛闻初这才想起这茬来,“门派中所有弟子都走了,你莫不是留下来给我还有你师叔煮饭的吧?这么关心我们?”
沈非玉面色一沉。
他如何听不出,洛闻初这是在赶他走。
沈非玉把手一抽,闷声往前走。
洛闻初握了握拳,竟有些不甘让那份触感溜走。
“非玉别走那么快,等等为师。”
沈非玉走得更快。
“嘿这小破脾气……”洛闻初追上去,逮着沈非玉的脸就是一通揉搓,“非得逼我动手是吧?啊?还走不走那么快了?”
“唔唔。”
“瞧你说的哪门子鸟语,说人话。”
沈非玉:“唔唔唔唔!”那你倒是把手拿开啊!
就在师徒二人掰扯不清时,一道人影踏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