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做这么不吉利的假设……”莉莉讪笑了一下,虽然一直在强颜欢笑,但自后视镜里与司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
“这不是第一次了。”骆明翰十分平静地说。
在知道了缪存真实身份后,那段时间的他眼中经常黑雾弥漫,视网膜中如同烙下黑点,抑或者短暂持续数秒的暴盲。钱阿姨撞见他摔倒磕绊几次,劝他去医院做一做检查,从CT到核磁共振,整个大脑、颈椎、脊椎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医学影像上显示的是一切正常。
俞医生破天荒地在院门口等他。到骆明翰被扶着下车,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一身的愤怒在看到他缓慢下车的动作后,彻底哑火。
“骆明翰。”俞医生攥紧了拳,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他妈搞什么?”
骆明翰听着声音的方位,对那个方向勾了勾唇,但在场三人都静默。因为他的目光看向的是一片虚空,并不在俞医生身上。
“我安排了眼科专家会诊。”俞医生停顿了一下,没再说闲话,“现在就跟我过去。”
“天还没黑吗?”失去了视觉的人没有任何参照物,时间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黑了,已经六点半了,我把人叫回来加班的,你别管。”俞医生是医院大股东的儿子,安排个会诊对他来说并不难。
眼科诊室坐了四个专家。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什么时候?什么频率?详细说说什么感觉,什么反应?”
“之前已经做过影像检查了,今天还是得再做一次。”
用手电筒照射瞳孔,瞳孔毫无反应。
“已经没有光感了。”
骆明翰听到医生如此凝重地说,心底里却很平静。
“失明前你正在干什么?或者说身边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