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浮现几分平素不见的轻松,不过仅是片刻,这分轻松被收起,恢复往日淡漠。

“人盯得如何了?”

“郎君是在问崔大人?没什么特别的,崔大人住在灵真观已有两年,之前也未与学子有过接触,不像与案子有牵扯。”

“继续盯。”

“是。不过郎君,属下觉得您与那位陆夫人缘分不浅……”

“我看你是在塞北待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逐雀脸色微变:“属下失言!”

“自己回去领罚。”

“是!”

李承翊转身下楼,没有将逐雀的话放心上。

一个有夫之妇,能与他有什么缘分?

……

另一边,苏照棠看似追了出去,实则半途转道,去了道馆后院小厨房。

林素心面含担忧地过来了:“斋房的事……”

“不必在意。”

苏照棠撸起袖子,抓起一把干净的荠菜切碎,“我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林素心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这瓶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说着,她又露出疑惑之色:“可是那位大人,算算关系,不应该是你的师兄吗?你这跟他……有何仇怨?”

“无仇无怨。”

苏照棠接着切豆腐,带着几分缅怀笑道:“若真要算,只有恩。我这一手香雕的手艺,还是他教入门的。”

林素心闻言更加不解:“那你还下药……”

“别多问”

苏照棠看了一眼屋外的琼枝,低声道:

“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总之你记住,今日之后直到春闱前,都要待在医馆,别回道观。还有你的那些同僚……”

“放心。”

林素心伸手抚平苏照棠蹙起的眉心,笑道:

“能住在这灵真观的道士,没人是蠢的。我略作暗示,她们定会比谁都警醒,绝不去人少的地方。”

“如此便好。”

苏照棠放下心来。

她虽重活一世,却还没有狂妄到,觉得自己能影响到朝堂时局的地步。

更没想过去揭发科举舞弊。

那是蚍蜉撼树,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