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而,一股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那是沈清澜心口逆鳞特有的气息,曾经,这气息让我无比安心,仿佛是我在茫茫宇宙中的温暖港湾。可此刻,它却混杂着腐肉般的腥臭,令人作呕,让我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愤怒。
“用哺神笔刺穿茧心!”沈清澜的龙魂突然具象化,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那半透明的身躯上,缠绕着刻满血律的青铜锁链,每一道锁链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她破碎的龙角轻轻抵住我的眉心,刹那间,一股浩瀚的灵力潮汐从她的身上传来,涌入我的体内。这股灵力,带着她的力量,也带着她的坚定与决绝。“剑灵需要完整的烛龙真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话音未落,她最后的本命精血已注入噬神剑冢。
剑冢深处,缓缓浮现出一个被锁链贯穿的少女残影。那是十七岁的沈清澜,青春年少,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承受着命运的残酷与不公。她第三根肋骨内侧,刻着“宁噬神魂,不伤君心”的血律篆文,字迹娟秀却透着无比的坚定。那字迹与我少年时期在婚契上写下的承诺如出一辙,看到这熟悉的字迹,我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愧疚,更有对命运的不甘。
我紧紧握住哺神笔,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这一笔下去,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我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但为了拯救沈清澜,为了打破这可怕的命运枷锁,我别无选择。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与未知,我也必须勇往直前。
哺神笔触及茧壳的瞬间,仿佛触发了一场宇宙级别的震动。九百个宇宙的剑冢同时震颤起来,发出沉闷而又震撼人心的声响。这声响,仿佛是宇宙的哀鸣,又像是命运的警钟。那些被噬神孢子感染的修士,原本正在疯狂地厮杀,此刻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他们开裂的喉管中,传出了诡异的《噬渊归墟咒》的吟诵声,那声音低沉而又充满魔力,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本命飞剑倒悬在天穹之上,剑穗末端垂下的不再是流苏,而是晶化的噬光虫卵,散发着诡异的幽光。这幽光,在黑暗的天穹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某个剑修的眼球突然毫无征兆地爆裂,溅出的星砂在空中迅速凝结成血律符咒,飘飘悠悠地朝着我飞来,最后竟贴在了我的脊椎伤口处。一阵剧痛传来,让我几近昏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干。
噬渊啼鸣
终于,当哺神笔刺入茧心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了一声仿佛来自洪荒时代的凶兽啼鸣。这声音无比恐怖,像是万千婴儿在颅骨内尖啸,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又似青铜巨钟在血脉中轰鸣,每一声都震得人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星砂王冠在这声啼鸣中应声碎裂,暴露出核心的星髓胎盘。那团龙鳞状皱褶的胎盘,此刻正在疯狂地吞吐着湮灭剑意,每一次收缩,都喷涌出逆向生长的修真文明残片。这些残片,带着时光倒流的诡异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颠倒错乱的世界。
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御剑修士倒着施展功法,本命飞剑从敌人的伤口处倒飞回手中,原本凌厉的攻击此刻却变成了诡异的回溯;炼丹宗师将已成的丹药重新分解为药渣,炉火也逆流回地脉深处,一切都仿佛被时光倒流,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逆转状态,让人感到无比的荒诞与恐惧。
“是噬渊之喉!”沈清澜燃烧的龙魂突然卷住我的手腕,她的白发在剑气中肆意狂舞,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我们斩落的半个宇宙...在胎盘里重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话音未落,修真飞舟的鳞片突然活化,化作万千人面龙身的噬渊侍从。这些怪物长相怪异,身躯扭曲,爪间握着的哺神笔,正在将崩塌的修真洞天压缩成逆鳞符箓。某个天符门主的脊椎突然爆开,喷涌而出的星砂在空中凝结成我的半身像。那雕像的丹田处缓缓睁开渊瞳,开始疯狂地吞噬附近的时空法则。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三百年前在归墟刻写血律的画面,正在被渊瞳逐帧抹除,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仿佛自己的存在正在被这个世界一点点抹去。
归墟铸心
在这混乱与绝望交织的时刻,噬神剑冢突然从我的丹田剥离。伴随着青铜锁链断裂的脆响,那声音仿佛是命运的断裂之声,虚空之中缓缓凝结出一座双生烛龙缠绕的剑炉。剑炉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与岁月的沧桑,它的出现,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却又带着无尽的未知。
沈清澜的龙魂残片,如同飞蛾扑火般,毅然化作燃料投入炉中。炉火熊熊燃烧,里面浮现出我们创世时期的记忆残影,那是一段充满传奇与浪漫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