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生脑子里的入神二字，让他觉得很迷茫。

神是什么？

如果真的有神，是什么样？

他脑海里冒出的念头让他的身影愈发孤寂，尤其是回过头，看着身后是无尽的尸山血海，尽管那是妖族的……可是，他如今和妖族有什么区别？

天地间，忽然只剩他的呼吸声，低沉一下重似一下时，忽然间，面前出现了一座妖城。

陈平生走过很多城池了，都是人族被妖族侵略的。

许多妖后来，不敢迎战，弃城而逃。

但也有跑不掉的……而陈平生照旧麻木屠城，一刀一城，血流成河，妖尸堆山，心底杀意如火，却停不下来，直到此刻，他眼底神光掠过。

那一刻，看着沙尘中只剩的血与残尸，他忽然感到了疲惫，所以，脚步略缓。

风沙吹过，他的袍角不知何时竟全部干净，恢复一尘不染。

可他不太在乎，只是抬头望天，眼中闪过一丝空虚时，见上空出现一道身影——

姜离。

然而，那姜离靠近走下来时，陈平生的眼神立即冷漠如冰，他站起来，举着刀皱眉，冷哼：“变回去，别来恶心我，你变成她，我也照杀不误。”

这个魔尊是个女孩子被驯化成的魔，人类变成魔的很少，所以，陈平生本不想杀她，但有一种意念，还是催动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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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都知道了，你已经被叫做人屠了，妖族也提出投降退回自己的妖界，请你看在我以前是人，放过我。”

魔族女王悠悠开口，声音柔中带颤，似风中残烛摇曳，“我的子民们都在城中。你会读心，看看我的记忆。就知道。”

魔族的女王释放气机，闭上眼。

陈平生扫她一眼，看了，但懒得细看。

因为一路走来，不说别人，这个叫李耳的就是个破烂货色。可那又如何？坏人做点好事，就能洗白？洗不掉的。包括他自己……

他心如铁石，冷声道：“知道了，怎样？”

女王说，“我对人类都会放一码，你都看到了。”

女王看着陈平生，眼底复杂如深潭，似有泪光闪烁。

陈平生的语气却依旧淡漠如冰：“行，我也放你一码，离开。下次见面，我杀你。”

女王松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低声道：“不会再见，我——”

“不，又见面了。”

陈平生瞬至她面前，气息如刀压下，风沙卷起，血腥刺鼻，“一码归一码。你救过人，我也救过你。可你还是杀了人，我都看到了，我这次杀你，都算便宜你。下次，别再出现。”

刀光一闪，血雾炸开，腥风扑面，她嘶吼声刺耳，沙尘中血水四溅。

女王一刀没死，爬起，魔气散尽，血染衣衫，哀求道：“饶我，我可洗心革面随你……去任何地方……伺候你一辈子……啊！”

然而，陈平生眼底无波，手起刀落。

“善恶功过各论。我杀了你，事了后，也会去死。”

他笑得淡然，也透着无尽疲惫。

女王嘶吼，魔气尽散，血水染地，风沙埋尸。

陈平生再次读取记忆后便转身离去，他嘀咕着，“有点太轻松了……”目前为止，他了解的魔族气数全尽于刀下。

接下来就是隐于仙门的大妖了。

下一战在即。

陈平生却未回黑水城，他直接转身从另侧疆域直接回到大离，乾坤袋一路装了不少的好东西，陈平生本打算的是，悄然回来，不惊动所有人，然后直奔东南仙门深处，屠尽妖巢！

不曾想他刚入城就看到到处张灯结彩，听到各处陈平生大元帅灭杀魔族，夺回所有失地的消息……

陈平生都麻了，这传的这么快，妖还不吓跑了？

而下一个说书人的摊位上，已经讲到许多地方忽然人去楼空就是因为都是妖族的奸细等……

更有甚者，说让他登临皇城，废旧帝，自立为王，妖族魔族必然闻风丧胆，天下平定，人族新生！

……陈平生感觉头都大了，斩妖除魔很爽，很不错，天下无敌也不错，但是他并不想当这个皇帝！当皇帝有什么好？还要治理天下！

所以，思索了一下，当个王上王。

指挥皇帝当他干儿子打工，自己吃香喝辣不香吗？

而还有更离谱的民众，颂他为神，建庙供奉，香火缭绕，颂声震天，街头巷尾传唱他的名字。可质疑声渐起，如风中暗流，低语在人群中蔓延：“那么难打的妖魔，就这样完了？是不是他就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