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恪也没有迟疑,第一时间,便前往朝廷的登闻鼓院门口,敲打鸣冤鼓。
登闻鼓院,乃是朝廷专门用来为那些冤假错案设立的一个专门机构。
只要有人觉得自己受了冤屈,就可以来登闻鼓院敲鼓告官。
不过,能来登闻鼓院敲鼓的,大多都是一些普通人。
普通人想要鸣冤,也只会去找县衙老爷,谁敢在这天子脚下造次?
再大的冤情,经这么一闹,很可能也折了。
而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早就已经通过其他手段疏通关系,将自己的冤屈上报上去了,哪里会来登闻鼓院来敲鼓?
是以,这登闻鼓院平日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那小吏更是每天摸鱼划水,混日子。
听到登闻鼓响,那小吏顿时一脸不耐烦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特么的,谁啊?”
“敲敲敲,敲你妈啊敲!”
“滚……”
小吏满嘴脏话,伸手就指向门口站着的陈恪,想要驱逐他。
但当他看清楚陈恪的面容后,到了嘴边的脏话却忽然停住了。
他上下打量了陈恪一眼,见对方虽然穿着普通布衣,可面容却并不算太老,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
除此之外,对方身上还有一股子读书人特有的儒雅气息,器宇轩昂,一看就是读书人。
一时间,这小吏也不敢太得罪对方了。
要知道,读书人能考功名,一旦考中了,那就是官身。
莫说是他这个小吏了,就算是登闻鼓院的官老爷,也不敢轻易得罪啊!
于是,这小吏语气缓和了一些,道:“这位小生,您敲登闻鼓,可是有什么冤情?”
“若有冤情,还请告知小吏,小吏也好通知大人升堂,为您主持公道。”
陈恪做了个辑,客客气气道:“是有冤情。”
“还请劳烦通报一声。”
“这个……”
小吏一脸为难,道:“您也知道,我家大人每天日理万机,很是忙碌……”
“不如这样,您将冤情告知我,我来帮您转达,如何?”
听到这话,陈恪顿时就明白这小吏是什么想法了。
无非就是想要先听听他的理由,若是小事,就继而推脱,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他这若是真的是小事,陈恪也就告知对方了。
可这件事,可是涉及到了庆云城县令,乃至一州的科考官员!
这种事情,莫说面前这小吏了,就算是登闻鼓院的官老爷,也未必敢接!
也只有更上面的大人,才有可能为自己主持公道。
一想到这,陈恪就摇了摇头,道:“不是在下信不过你,而是此事事关重大。”
“若不见到话事人,在下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小吏皱起眉头。
“不是,你这……”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陈恪抱了抱拳,道:“还请体谅。”
说完,陈恪就站在登闻鼓院门口,不走了。
“你这书生,咋这么犟呢?”
“我都跟你说了,我家大人很忙,没时间见你,你咋就听不明白呢?”
“赶紧走,赶紧走!”
“别在这里妨碍老子办差!”
小吏骂骂咧咧,伸手就推搡陈恪。
陈恪也不反抗,就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推搡。
同时心里也默默打定主意,今日若见不到登闻鼓院的话事人,自己绝对不会走!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吵什么吵?”
“要吵去别处吵,别在这里妨碍我登闻鼓院办差!”
陈恪和小吏同时一愣,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官袍,年纪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正一脸不善地盯着两人。
“副,副使大人!”
小吏脸色狂变,第一时间躬身行礼,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见过大人。”
陈恪也拱手行礼。
“嗯。”
登闻鼓院副使钟兴民瞥了陈恪一眼,眉头微皱,问道:“你是何人,来我登闻鼓院,所为何事?”
“回大人。”
“小生陈恪,泉州人氏,此次前来,是想要告御状!”
陈恪沉声开口。
钟兴民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
告御状?
这人竟然要告御状?
要知道,所谓的告御状,其实就是告一些品级比自己大,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这种案子,最是难办!
一个处理不好,就得罪人了。
钟兴民皱起眉头,道:“你要告御状?”
“那你说说,你要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