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怕你忘了,告诉你!就连你们草原王都是我大宴天子册封,你那高高在上的草原王,别说是见了我大宴天子,就是见了大宴普普通通的一个王爷,也要叩头行礼!”
“十八部落?”徐贺嘲讽冷哼,根本没瞧起,“不过一群只知道放牧,冬不知修建房屋取暖,夏不知耕种的野蛮人种,此等未开化的蛮族你也配自称使臣?”
“无国,无疆,无天子,你何来的臣子之说?”
“你放屁!”
胡人使者被徐贺连珠炮似地贬损的祖宗十八代都抬不起头,当即就恼怒得不知风度为何物,两方人马霎时间就大骂起来。
一张桌子划成楚河汉界,各个探出身子指着鼻子咒骂对方。
谢宁眉头一挑,被口水喷的身体向后倾去。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从前跟云州的那群废物舌战群儒,跟这场面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你们大宴尽是官场酸儒!”胡人使者扯嗓子怒骂,“若非两国议谈,我何曾能掉价的能你们这等两脚羊都算不得的废物同坐一个屋檐下!”
“本官从祖上开始便是世代清流的读书人家!”
徐贺身边一名肥头大耳的税官,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对方的鼻子,震声叱骂,“与你们在一起才是丢了我族上书香门第的脸面,你们这群放牛的穷光蛋,懂得何为礼义廉耻,何为人伦纲常?”
“我听说,你们草原通婚竟都是兄终弟及,父死子继,我瞧你獐头鼠目,别是跟你老子爷是个娘们肚皮里爬出来的臭虫,你这等下三滥隔着三里地,十里八乡的苍蝇都能闻到味!”
“与我论断长,你们还不配!”
我去!!
这么猛!
谢宁心头愤懑顿时不知何时一扫而空,一时被惊诧得不知作何表情。
上辈子他在国际新闻上看过,塞尔维亚国会扔烟雾弹,联合国大会飞皮鞋,当时还觉滑稽好笑,但此时身临其境,才觉舌枪若为家国,这点骂声算得了什么?
不光膀子上去干一架,都算是轻的。
“谢大人。”
一直没说话的张启鹤突然靠了过来,贴着谢宁的耳边道:“谢大人别怕,只是吵得凶而已,打不起来的。”
“???”
谢宁表情诧异。
果然就见吴世英,猛地一拍桌子,虎啸似地道:“你方何意?两国议谈儿戏不成,若是要有开战的意思,我赤甲军上下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