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撞碎最后一座城门时,陆青阳看见整座城池都在流血。城墙砖缝里渗出的血珠滚落地面,竟在地上绘出三百年前归墟海战的场景。阿莲踉跄着扶住门框,她后颈褪鳞处突然浮出龙形胎记,胎记正对城门内高悬的青铜镜。
镜面映出骇人景象。
镜中陆九渊端坐龙椅,脚下踩着蚌仙残破的蚌壳。九位戴珍珠面帘的女子被铁链拴在殿柱上,她们腹部隆起,脐带竟与殿外血海相连。最右侧的女子突然抬头——赫然是年轻时的疯婆婆!
“原来婆婆是第九位海祭司...“
陆青阳握剑的手微微发抖。镜中景象突变,疯婆婆偷换婴孩那夜,真正的陆家血脉被炼成血丹,而装着妖丹的襁褓被她塞给渔妇。血丹入喉的刹那,镜外城池突然震颤,殿柱里传出三百个婴孩的啼哭。
阿莲突然捂住耳朵。
那些哭声竟与她心口妖丹共鸣,每声啼哭都震落她一缕青丝。发丝坠地即燃,火光中站起九道虚影——正是历代被献祭的海祭司!她们腕间金铃叮当,每响一声,青铜镜就多出一道裂痕。
“砸了孽镜!“
疯婆婆残魂从灯芯里钻出。陆青阳挥剑劈向镜面,剑锋触及镜框时突然重若千钧。镜中陆九渊竟伸手抓住剑刃,狞笑着将阿莲幼时的影像拽入镜中——那年她被疯婆婆推进血海,心口埋入青铜钥匙的场景重现!
镜框突然生出獠牙。
陆青阳抽剑不及,整条右臂被镜面吞没。钻心刺痛中,他看见自己手臂在镜中化作血蛟,正撕咬阿莲童年的虚影。危急时刻,阿莲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殿柱的珍珠面帘上。
面帘突然活了过来。
九串珍珠化作锁链缠住镜框,戴着面帘的海祭司虚影同时抬手。陆青阳趁机抽回手臂,发现小臂上布满逆鳞——这些鳞片竟与镜中血蛟的鳞片走向完全相反!
“镜子照的是前世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