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万二的死已过去好几个月，孔兵的沉默既不是退缩，也不是妥协，显然是在谋划什么。

杨鸣太了解这种人。

他们可以为了一击必杀而等待数年，可以隐忍一切屈辱只为寻找那个完美的机会。

离开川渝去北方，在战略上无异将自己目前的优势交给对手。

何况，北方那边复杂的局势同样需要提前精心布局，贸然前往只会打乱既定的节奏。

杨鸣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

车窗外的人流在红灯前堆积，然后又在绿灯亮起时如潮水般散去。

这种秩序与混乱的交替，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他过去几年的生活轨迹。

而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人群中，两个身着深色夹克的男子并排走着，却与周围行人的节奏明显不同。

他们的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搜寻什么。

当他们的视线落在这辆奔驰上时，杨鸣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那两人忽然加快步伐，朝车辆靠近。

其中一人的右手滑进夹克内侧，动作熟练。

杨鸣几乎是本能地弯下腰身，与此同时，第一声枪响撕裂了街道的喧嚣。

“砰！”

子弹击碎车窗，玻璃碎片如冰雨般洒落。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连续的枪响在街道上格外刺耳。

“砰！砰！砰！”

杨鸣感觉左肩一阵剧痛，紧接着是腹部传来的撕裂感。

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了他的衬衫。

他试图抬起手臂，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部分控制。

街道瞬间乱作一团。

杨鸣强撑着抬头，透过破碎的车窗看见两个枪手正迅速后退，融入惊慌的人流中。

朗安的身影出现在十字路口，手中的塑料袋应声坠地，烟盒滚落在地面上。

意识开始模糊，杨鸣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这一刻似乎早已在某个梦境中演练过。

朗安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嘴唇在动，却听不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