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被迫跟在吴蔚然后边,说:“吴蔚然,要不是我不爱管钱,我真的得管管你的账。”
吴蔚然乐了,说:“你要想管,现在就可以把财政大权全权交给你,要我给你写一份资产报告吗?”
程郁啐他一口,骂道:“真不知道你又发哪门子的神经。”
吴蔚然的确是有些发神经,他只是在看着程郁睡觉时联想到那个黄昏,又想到那个黄昏里,程郁在看到那件昂贵的毛衣后忧郁的身影。当时吴蔚然不懂程郁的情绪为何突然变得那么低沉,现在他明白了,那是程郁睹物思人,想到给他买这件衣服的翟雁声了。
这让吴蔚然突然升起了危机感,吴蔚然其实不太敢问自己在程郁心里是什么地位,但他很清楚的知道翟雁声在程郁心里的位置,翟雁声对程郁而言不仅是一个留下阴影想要逃离的不合格的爱人,他像严厉的家长,苛刻的上司,偶有关切的父兄,程郁的许多习惯、爱好、特长乃至品味和教养,都是翟雁声调教出来的。程郁的确已经离开了翟雁声,但翟雁声留在程郁身上的烙印,已经是终身无法摆脱的。
吴蔚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抵得过翟雁声,他可不敢给自己打这样的包票,唯有也多留给程郁一些。
程郁不明白吴蔚然在想什么,只被吴蔚然拉着一家一家店挨着看,连试都不试,只看尺码合适便选中,买了许多新衣服,吴蔚然刷卡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程郁拦也拦不住,到后来气极反笑。
“真是发达了,花起钱一点都不手软,你怎么了?要破产了吗,所以最后疯狂一下?”
程郁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吴蔚然的回答,路过珠宝区的时候吴蔚然的眼睛落在闪闪发光的戒指区,灯光打得很亮,闪着光的珠宝甚至有些刺眼,程郁心道不好,连忙推着吴蔚然离开了商场。
“别买了,买了也没空戴,赶紧走吧。”程郁说。
吴蔚然买的东西堆满了汽车后座,程郁回头看了一眼,连话都说不出,只系好安全带,道:“好了,满意了就回去吧。”
吴蔚然心满意足,道:“行,回去了就试新衣服。”
程郁和吴蔚然拎着东西回到店里,马悄悄惊呼:“老板,你去打劫啦?”
程郁气笑了,冷哼一声,说:“那我顶多只是个从犯,主犯是他。”
程郁用脚尖轻轻踢了吴蔚然一下,吴蔚然假装站不稳,趔趄一下,道:“快快快,提不动了,回房间再说。”
吴蔚然跟着程郁回到他的房间,拉上窗帘,坐在一旁兴奋地翻出几件衣服,说:“赶紧来试试,看看我的眼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