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碎裂的脆响宛如玉磬清鸣,玄蛟的琥珀竖瞳瞬间蒙上灰白。
张武拖着断腿将阵旗插进地缝,幸存的玄灵门弟子同时咬破指尖。
血色符咒沿着冰面蔓延,将妖兽正在溃散的灵力锁入玉髓中的血髓灵芝。
"接着!"祁灵珊突然将霜华剑抛向高空。
牟天澜会意地踩着她凝出的冰阶跃起,剑锋划过洞顶星图时,暗紫色流光如瀑布倾泻而下。
赤霄宗长老刚要抢夺血髓灵芝,就被这星辰之力震退三步。
当玄蛟化作石像轰然倒塌时,那巨大的声响好似山崩地裂。
牟天澜正单膝跪地给张武接骨。
少年疼得嘴唇发白,却咧嘴笑道:"掌门刚才骂赤霄宗那句...特别像后厨王婶骂偷鱼的野猫..."
祁灵珊擦拭剑身的动作微顿,袖中突然射出三道冰锥。
赤霄宗弟子刚摸到玉髓边缘的手掌被钉在地上,她声音比剑锋还冷:"玄灵门取宝,闲人退散。"
各派修士面面相觑,终是退到洞窟两侧。
牟天澜将血髓灵芝收入玄冰匣时,故意让匣盖的宗门纹章映着火光。
他转身搀扶祁灵珊的姿势极为自然,掌心却悄悄渡去灵力:"你左肩的伤..."
"管好你自己。"祁灵珊甩开他的手,耳尖却泛起薄红。
方才毒火袭来的瞬间,这人用后背为她挡下三片爆裂的鳞甲,现在黑袍下还渗着青紫的毒血。
玄蛟被击败后,洞窟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灵力消散后的气息,那气息带着一丝腐朽的味道。
众人在收拾好东西后踏上返程之路,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但也有收获秘宝的喜悦。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危险并未就此远离……返程时暮色已沉,林间飘起带着腥甜的雾气,那雾气好似轻纱,缠绕在众人的身边。
牟天澜把玩着新得的龟甲残片,突然踢飞一颗石子惊起夜鸦,那夜鸦的叫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刺耳:"跟了半炷香了,不累么?"
树影摇晃间,十余个黑衣修士封住去路。
他们衣襟上的银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蓝光,为首之人斗笠压得很低:"牟掌门,我们家主人想看看血髓灵芝。"
祁灵珊的霜华剑嗡鸣出鞘,林间霎时飘起细雪,那细雪如鹅毛般飘落,给这寂静的林间增添了一份寒意。
牟天澜却笑着按住剑柄,指尖在龟甲上敲出奇特韵律:"这位兄台,你靴底沾着青冥砂,袖口残留着傀儡丝..."他突然闪现在对方面前,扯下其腰间玉佩,"天机阁的听风使什么时候改行当劫匪了?"
黑衣人暴退数丈,林中突然响起机括转动声,那声音好似机械的轰鸣,让人感到不安。
张武拄着剑要冲上前,却被祁灵珊的冰墙挡住。
她望着天边渐近的流云,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看来今晚..."
夜风卷起落叶,盖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当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飘向山崖时,某种比夜色更浓重的阴影正在百里外的山道上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