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宋江山,自从建炎南渡以来退守淮河以西,只剩剑南半壁江山,如今无数汉人皆翘首以盼大军能北伐恢复失地。
官家当勤政爱民,整顿武备,否则大争之世,一旦有变,唯恐家国不保,至于治国修身之道,实非一言两语能言清。”
“小真人实在是客气了。”赵扩抬手指着一旁侍奉的内侍太监开口道,“今日,朕要和小真人详谈一番,快给真人赐座赏茶。"
年轻的小内侍快速搬来一个小凳子,韩牧在锦墩上刚刚坐下,一名年轻的宫娥捧着热茶送来,神情恬淡。
赵扩身体虚弱,方才一通言语又觉得喉头有些发紧,面对韩牧这个货真价实的全真教门人,赵扩托着有些疲惫的身体也要一问到底。
整个崇政殿内,忽然一时寂静下来,只听得见赵扩和韩牧两人饮茶的细小声音。
“听闻小真人武功通玄,不知武学一道难道也和道家修身养性有关不成?”
韩牧双手按在膝盖之上,面对赵扩提出的问题,韩牧也只能是大差不差的先胡乱言语一番了。
“官家方才有问,治国养生之道其实不难,道德经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大道总是贯通的,所谓儒释道三家,理论虽不同,但最终也是殊途同归。”韩牧率先开口,声音温和。
赵扩听完后似乎有一些触动,接着摇了摇头苦笑道:“小真人实不相瞒,自从朕登基以来,可谓是夙夜忧勤,却总觉得力不从心,近日更是夜不能寐,心神不宁,听闻玄门中人精通养生之术,不知可有良方?”
韩牧微微颔首:“陛下可知水之性?”
"水之性?"赵扩闻言一愣。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韩牧起身,幸亏以前没事都看西游记,走到殿中的铜盆前,伸手轻拂水面,“陛下请看。”
赵扩不由自主地跟着起身,走到铜盆前,只见韩牧的手指在水中轻轻一划,水面泛起涟漪,映着烛光,波光粼粼。
“水至柔,却能穿石;水无形,却能随方就圆。”韩牧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治国之道,亦当如此,过刚则折,过急则乱,陛下日夜操劳,犹如逆水行舟,岂能不累?”
赵扩望着水中的倒影,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容竟如此憔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喃喃道:"可是天下大事,岂能懈怠?"
“陛下可知'无为而治?”韩牧收回手,水波渐渐平息,“不是不为”,而是顺应属于自己的天道了,就像这水,看似无为,实则无所不为。”
韩牧将道德经的内容大致给赵扩讲了一遍,殿外传来一阵风声,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赵扩忽然觉得心头一松,多日来的昏迷和烦闷,似乎随着这铃声消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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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人以为,朕以后当如何治国修身?”
韩牧转身,目光如水般清澈对着赵扩开口道:“官家当学水之性,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过犹不及,物极必反,治国如养生,贵在平衡。"
赵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再问,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踉跄了一下,韩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官家!"
赵扩摆摆手,示意无碍,他这才发现,韩牧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真人......”赵扩深吸一口气,“朕时常总觉得胸口发闷,夜不能寐,可是有什么不妥?”
韩牧松开手,仔细端详着赵扩的面色:“官家面色发青,眼带血丝,这是肝气郁结之症,想必是每日操劳过度,或许又常动怒所致,以后凡事只要看开一点,处事不惊即可。”
赵扩不由得一番苦笑:“朝中事务繁杂,朕怎能不动怒?”
“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韩牧轻声道,陛下可知'守一'之法?”
“哦,朕倒是愿闻其详。”
“守一者,守其本心也。”韩牧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案几上,“陛下请看,这铜钱外圆内方,正如人之处世。外圆者,随和通达;内方者,持守本心。陛下若能明白这个道理,自然能安睡。"
赵扩凝视着那枚铜钱,忽然觉得困意上涌,他打了个哈欠,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一下子涌了上来。
“官家该休息了。”韩牧收起铜钱,“贫道改日再与官家详谈。”
赵扩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不知真人可愿留在宫中?”
韩牧微微一笑:“贫道闲云野鹤,居无定所,不过既然与官家有缘,自当常来请教。”
“好,小真人,那你就和朕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