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为经岁客,昨朝尤是少年人。

除夕别来!多事之时,北风不停。

童子营有赏有罚,功过分明。焦丙、蔡小巳吃饭没落下,愉快的和大伙儿打成一片,嗦了顿自己捞的螺蛳,吃了河虾。

张问远从不用禁食克罚兄弟。都是吃过饥饿的苦的人,不能这样干。

惩罚修地球那次的效果就不错,既达到了惩戒锻炼的目的,又得到范财主的肯定,拿到了埽工钱。

这次也好办,这不是要找当坊掌柜确定买王家破落宅子,那边堆着青砖残瓦,一大堆的材料。能用不能用赶紧收拾出来。这些东西有人要用就偷走,所以一开工就得守着。漏风滴水什么的在所不论。你们好好的看紧了,以后可是要抵账。

连砖瓦都被偷走,就不用说啥了。

过年?

我们好像是信天父和天兄的哦!

当务之急,才刚掌灯时分,趁东家饭后还没歇,让杨青火掌眼瞧一瞧,这两货收来的五匹绸是不是好货,值当多少银两。

杨青火可是行家里手。一出手就知道是好货。质地细腻,丝线均匀,色彩柔和,关键居然还是提花的。

“上等中的上等货。从哪里得来的?”

张问远:“表弟从盛镇抵债要来的。”

“有多少?”

“拢共五匹。”

杨青火挺失望。不过也是,欠傤船的银子能有多少?他们使唤了多少次焦丙,也没花掉多少。

“东家这绸能值当多少银两?”张问远问出最关心的一点。

“长毛时候不提。前两年这样品相的吴绫按市价高的能出到十七八两。松江二十两是随便叫价。今年枯水蚕桑年收差。物以稀为贵。这种富贵人家用的东西不降反升。你若找到买家,按翻一番说法三十两、三十五两也是有人要的。”

张问远心里乐,脸上还是挺沉稳:“东家你若去收,这样的吴绫多少银子?”

杨青火想了想自己能给的公道价格,说道:“我若收能出个十八两。多了出不起价,少了人家也不乐意脱手。”

张问远沉吟,当机立断说:“东家可要这五匹?十八两一匹。”

杨青火被张问远逗乐了,挖了个坑,把自己弄进去了。他边笑边说:“你就五匹,我拿来作甚?”

张问远给他解释:“这位客商只因为担心年后开张的支用开销大,不愿意年前给现银清账。这五匹绸原来是他特意挑选,放在绸行做展销样。真格的上等货。给来拿货的北来商家比对看品相的。东家是不是也打算年后新开一家绸行?”

说实在的,杨青火还确实有些想法。这五匹要也罢,不要也罢,有些鸡肋。一般碰上这种情况他都是拒绝的。只不过刚刚和张问远他们三个打工的说了过年前不发工钱,再拒绝他们搞创收好像有些开不出口。

杨青火也是要脸的。

“呃……哦……一共九十两?”

张问远打蛇随棍上:“东家诚惠!既然东家开口,给八十九两就好。”

杨青火突然面孔涨的通红,眼睛瞪老大个:“我是缺一两银子的人吗?!九十两就九十两!一两也不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