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惊问:“相爷想煽动他们弹劾太子?”
丞相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雍王一阵迟疑,低声道:“可如今太子代掌行宫,锦衣卫和禁军皆听他号令,我们贸然行动,万一失败了……”
丞相捋着胡子老神在在道:“失败了也不过是让太子继续代掌行宫,可万一成功了,整个行宫都要尽归王爷掌控,这么好的机会,王爷要放过吗?”
雍王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指点江山挥斥方遒(qiú)的模样。
想到自己最近接二连三失利,父皇也露出了厌弃他的苗头,还有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儿,狠厉道:“便如相爷所言,本王这就派人去办!”
是夜,清辉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各怀心事的脸。
雍王端坐主位,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木案几,目光扫过在座的宗亲和朝臣,最后落在丞相身上。
丞相收到他的暗示,轻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沉声开口:“诸位,眼下行宫的情形不用老夫多说,想必各位心中都有面镜子。
陛下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院力不从心,太子迟迟不向邺京求援,反倒让明世子召集来一群来路不明的江湖郎中给陛下治病,老夫担心这当中有蹊跷,耽误陛下的病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知道丞相在暗示他们什么,可眼下瘟疫肆虐,兴许下一个就轮到他们,这朝不保夕的,谁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站在雍王身后的方锷看出众人的顾虑,给丞相搭台子:“相爷所言甚是。明世子本就是宁王府世子,而今又多了一个‘神医谷少主’的身份,一手握着北境二十万大军,一手掌控天下名医,一生一死,实在叫人胆寒!”
“师爷慎言。”
雍王装模作样道:“明世子在邺京韬光养晦,为了救行宫于水火才暴露自己‘神医谷少主’的身份,可谓至仁至义,我等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表面上听着好像是在感激明若昀,仔细想想却是在暗示众人明若昀此人藏头露尾居心不良。
方锷拱手配合道:“王爷宅心仁厚,不愿意用恶意揣度明世子,只是眼下行宫大半人的性命都掌控在他手中,陛下又……
王爷恕罪,小人实在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