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堂上，也听得很清楚吧。

因为唐恬儿之前说的话，在场的不少人，包括你的唐四表叔，都认为是有人推了张芝华，再扮鬼去吓人行凶。

他们都觉得张芝华可能遭遇不幸，后来张小姐的丫环去认尸，也证实了这一点。

可你的问话很有意思，是‘她’，之后才补上名字。

唐恬儿怕‘她’，是打心底希望她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也怕‘她’吗？

你如果真的怕‘她’，应该不会主动问起‘她’啊。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猜测，你其实和唐恬儿一样，希望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希望那崖下的女尸，不是‘她’？”

许兰馨不语！

萧玥：“喜欢割圆术的女子，多多少少是有点不一样的。对你两位表妹在书院的所作所为，你其实并不赞同，甚至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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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的苏妍，

到现在的‘她’。

半年前，你有没有去劝过表妹唐恬儿，让她不要逼苏妍退学呢？”

许兰馨不答，萧玥问她的丫环：“你们小姐去过的？对不对？”

小丫环惶惶不安，但最终点了点头！

“你不赞同她们的行为，但她们不听你的。

从苏妍到张芝华，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这一次，她们甚至要放毒蛇——”

许兰馨的小丫环差点尖叫出声！

萧玥一直注视着许兰馨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唐恬儿和唐霜霜之间是怎么回事。

你不喜欢她们，尤其不喜欢唐霜霜！

你心中对苏妍和张芝华，是带着一些同情的。

但是没办法，你再不喜欢两个表妹，

她们都是你的表妹。

所以你什么都做不了，干脆什么都不做。

可是，许姑娘内心也有一个小小的天平吧？

你并没有听见昨晚唐恬儿的尖叫，

你没有说谎。

你其实在意的，不是这件事上没有说谎，

而是另一件事，你选择不说。

在你心中，你觉得，不说，就是没有说谎。

可你错了。”

萧玥盯着她：“你不说，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你可以不用开口说谎’；

但，‘你不说’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是在说谎。

许兰馨，在昨晚有没有听见唐恬儿的尖叫这件事上，你让我们相信你没有说谎，我们也信了。

你想让这件事给我们留下一个‘你不会说谎’的印象，

所以你在我的试探中着急了。

我并不只是试探你。

我们已经在那条可以通往青云书院的山路上，找到了一些被树枝挂破的女子衣衫碎布料。金丝绣边的衣料，张芝华的。

你昨晚看见过她。

你现在想好了回答我。

是什么时候？”

二）

在萧玥的连番心理攻势下，许兰馨心理防线已破！

她涨红了脸，喃喃半天，终于开口。

“我，我也不是想瞒着。我其实也有点不太确定。

昨晚戌时中（晚上八点）我遇到恬儿她们后，心里隐隐有点不安，然后我便回房了。”

萧玥微笑：“恩，在堂上韩大人问你，这一点你也没有说谎。”

许兰馨：“我回来后便坐在窗前，纱窗么，自然是卷起来的。大约是戌时中又过了两刻的样子，（约晚上八点半），两刻还是三刻，不太确定。

那时天色已有点昏暗，

我房外面的灯却还未点，萧姑娘今日也见到了，

这外面的灯便如今日一般，要到戌时末（晚上九点）才点。

我本在闭目养神，忽然抬眼看见一个人影从恬儿她们那边过来，

定晴去看时，已只见在岔路口上、一个背影，且很快消失不见。

那人是穿着女裙，我很确定。可是头上——

依稀却是男子的发髻。

其实我当时真的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后来，后来恬儿那边出了事，

我心中猜想，

那会不会就是扮鬼的凶手。”

萧玥忽然问：“既然猜是凶手，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你觉得，那个背影有点像张芝华，对不对？”

许兰馨点头：“可我真的不敢确定。像，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