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个“死”字说出口,君夫人索性开口说更多:
“是!我知道这云州的嚼舌小人说我君家没儿子,都是因为我这个妒妇当家之故!
那又如何?
当年他一穷二白,全靠娶了我才有本钱去贩山货。
我生不出儿子,
难道要看着这家产落到莲姨娘那些贱妇生下的儿子手中!
可我没想过让他死!
我的外孙也需要一个外祖呢!”
萧玥:“我们没怀疑过夫人你。只是,夫人你不想让君场主死,君府中,却是有人想让他死。”
君夫人看向她!目光惊怒:“哪个?府里哪个?”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自语!
“难道,难道——那沈桥便是我赶走的那几个家仆中的一个?
是了,有几个也不是家生子,是后来买入的——,有一个,有一个也是十来岁,还是一年多以前进君家的……”
萧玥看着君夫人,忽然问:“说到一年多以前,夫人还记得赵姑爷二年前来君家的时候么?”
二)
君夫人看向萧玥,一脸警惕!只差没将“你想说什么你莫要信口胡言”写在脸上!
一边的赵姑爷、赵云生,他淡然开口:“这位大人想说是我为谋夺家财,杀了我岳父?我就是这府里想让他死的人?”
“从我入赘君家,为财上门这种说法,早已听得多了。
我岳父遇害,这几日来怀疑我谋财害命的传闻,也听得多了。
是以,我才想和我妻去乡下庄子住些时日——”
他看一眼君小姐:“我妻是这世间最天真良善之人。这几日来,竟还有人说,她也和我合谋,害死自家亲父、只为给自己孩子夺财……
呵,财帛动人心么!
更何况这君家的家财,也可称富甲一方!”
萧玥:“君小姐一看便知道是位良善之人。所以,我六哥说你这两日伤心欲绝,是为了她,还有那个原本应该随你姓的孩子么?
可惜了,他注定了姓君。”
赵云生默然!看向一边的木小六:“小六,你今日一来便问起我的腿伤,
你是听了你家小堂妹的什么话,
也怀疑我谋财害命么?”
木小六:“云生哥,我没有!我只是——”
他只是半天,也只是不下去了!就不知道怎么说!
他直觉他云生哥的样子不太对!
云生哥面上淡淡,看起来似乎和平日里也没什么差别,可他就是觉得,
他很伤心!很绝望!
君家,到底发什么事了?
萧玥看着赵云生,听他再问自己:
“木二小姐,听说你是京里点刑司的首位女司掌,
怎么,现在你们官府办案,都是听坊间传闻,
再靠自己猜测一番,
便要上门逼供么?”
萧玥:“也不叫上门逼供。”
“君家赵姑爷伙同那沈桥谋财害命,虽然有动机,但明明可以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生个儿子便可以继承君家家产,
冒如此风险杀人,
并不合理。
毕竟这君家数十年都能没儿子,就算将来再多几个莲姨娘,
没儿子,还是可以没儿子。
然而,如果有人逼你下手,
给了你非下手不可的理由,那就不一样了。”
萧玥看向赵云生,一字一句:“是沈桥逼你下手的,对不对?
逼你杀了你岳父,
逼你杀了君家的继承人!
生下来,会姓君的两个孩子!”
“本来我也不太确定是他——”
看一眼君夫人:“夫人,案发当晚你不是说过,定是个儿子,君小姐生下儿子,君家也算有后。你还说,君场主一心盼着君家有后……
这世间谁最痛恨君场主,恨到要他断子绝孙?
本可以不用死的莲姨娘一尸两命,
本可以保下来的、夫人的外孙也不幸落胎——
今日一早,我听说夫人的外孙、又一个君家后人也没了,
我这才百分百确定,是沈桥。
藏身暗处的沈桥。”
她凝视着赵云生的眼睛!
“赵云生也想和天真良善的君小姐有个随自己姓的孩子,
可沈桥坚持要你下手。
你下手后那么伤心,
显然也犹豫过的,
可是他逼你,
你没法,还是下了手。”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