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梁王勃然大怒,猛地一拍石桌,茶杯被震得跳起,茶水四溅,“裴煊!你竟敢如此跟本王说话!你以为凭你一个区区七品朝议郎,就能忤逆本王吗?!”
随着他一声怒喝,水榭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名身着劲装、手持兵刃的护卫瞬间涌了进来,将裴煊团团围住,冰冷的刀锋闪烁着寒光。
那位管事也变了脸色,厉声道:“裴郎君!休要不识抬举!王爷给你活路,你偏要自寻死路!”
裴煊环视着周围明晃晃的刀刃,脸上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殿下,这就是您所谓的‘证据确凿’?这就是您所谓的‘为国为民’?看来,殿下不仅与济善道有所勾结,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任何可能阻碍您的人。”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只是殿下有没有想过,我今日若是走不出这梁王府,外面的人会怎么想?麟台会怎么查?圣人又会如何看待?您费尽心机想要栽赃给太子的罪名,恐怕第一个就会落到您自己头上!”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梁王愤怒的头顶。他确实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将裴煊拿下,逼他就范,甚至杀人灭口。但他并非莽夫,裴煊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裴煊是麟台的人,更是圣人钦点的负责巡疗司事务的官员,虽然眼下看似被圣人冷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圣人为了大典做出的权宜之举,谁让裴煊整日在长安城上蹿下跳,到处惹祸。
可他若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梁王府,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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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那帮书呆子虽然迂腐,但查案的韧劲却是出了名的难缠。
更重要的是,圣人对麟台的信任非同一般。一旦事情闹大,引来圣人亲自过问,他所有的计划都可能功亏一篑。
梁王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变幻莫测。他死死地盯着裴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水榭内外,一片死寂。那些护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只等梁王一声令下。
良久,梁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杀意,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很好!裴郎君果然是少年英才,有胆识,有骨气!本王欣赏你!”
他挥了挥手,示意护卫退下。
那些护卫虽然不解,但还是依令退到了水榭之外,只是依旧保持着警惕。
“既然裴郎君不愿与本王合作,本王也不强求。”梁王重新坐回石凳上,端起另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些浑水,不是你这个年纪该蹚的。东宫那艘船,马上就要沉了,你现在跳下来还来得及。若是执迷不悟……”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