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挟持太医令之子,逼问许氏烟霞散秘方,想要将坛尸炼制成疽雾,这些东西被你们藏在了何处?”
“这可是我们的机密,是万万不能告诉你的”安吉走到裴煊面前笑了笑,手中的刀尖刺到他的脸颊。
台下,一群刀笔吏们见对方的举动,纷纷惊呼,生怕对方一刀结果了裴煊,不禁为裴煊暗暗捏了一把汗。
裴煊却如磐石般屹立,剑眉紧锁。
“长安城守卫如林,此间风云突变,里卫、武侯乃至禁军金吾卫转瞬即至,尔等插翅难飞!”
裴煊的话语冷静而坚定,没有丝毫恐吓之意,只是在诠释一个事实。
巡城司的禁军,以及金吾卫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巡视一遍朱雀大街,延寿坊比邻朱雀大街与含光门很近,只要发出一个警告,就会引来金吾卫跟禁军,单凭济善道这区区三十多个杀手,根本无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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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你操心了。我们救了人,自然会走。”
安吉轻轻抬手,身后手下迅速从怀中取出水囊,开始肆意在麟台内喷洒。
那水囊中流淌的非是清水,而是如墨般黏稠的液体,带着刺鼻的气息,无差别地覆盖了麟台内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品。
书吏们的身上瞬间被染成黑炭,只能无助地匍匐在地上颤抖。
“你们居然有火油!”
裴煊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眼角的皱纹几乎要裂开,心中惊涛骇浪。火油历来是军械监严格把控之物,这群贼子究竟从何得来?
莫非又是梁王暗中相助?
“此火油尚新,便算作我赠予裴司令的‘大礼’吧。”安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指间玩弄着火镰,让人心惊胆战。
殿内众人目睹此景,心绪如过山车般起伏,难以平复。
忽地,一名蒙面人匆匆步入大殿,举手示意,司所内的任务已圆满完成。
安吉瞥了一眼殿角的水漏,对这效率颇为满意。此刻,只待另一队手下将珩雁带来,他们便能全身而退。
安吉的目光又落在一旁的书架上,那里存放着麟台内的珍贵密卷与卷宗,他饶有兴致地翻阅起来,仿佛对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书吏尸体视而不见。
为首杀手比了几个手势,手下们再次举起水囊,不过这次,他们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盛宴”做准备。
这场行动犹如行云流水,大名鼎鼎的巡疗司竟毫无招架之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神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此时,前去草庐救人的那一队人马,在草庐里压根就没有看到珩雁,他们只能顺着草庐四处寻找。
这一队一行五人,都是济善道潜伏在长安城内的好手。几人穿越月门,眼前豁然开朗,步入了一个精心雕琢的小院。
小院中央,一座名为“蓬莱”的假山巍然矗立,其上小亭翼然、草庐幽静、栈道蜿蜒、青松翠柏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假山腹地,更是巧妙地隐藏着一处山洞,仿佛方寸之间,尽揽山川之灵秀,于幽暗中绽放出别样的魅力。
此处布置是郭凯接手巡疗司后特意请宫中将作监的匠人特意弄的,说是附庸风雅,如今却成了一处极好的藏身之处。
然而,领头的杀手并无心欣赏这份雅致,一行人如同雁阵般,秩序井然地从假山一侧缓缓通过。
就在队尾之人即将踏出假山的刹那,洞中猛然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障刀,瞬间贯穿了一名杀手的胸膛,凄厉的惊呼在夜空中回荡。
其余四人迅速转身,毫不犹豫地举起弩机,箭矢如雨,将假山瞬间装点成了刺猬般的模样。
待硝烟散去,几人上前查看,这才发现这洞口竟是两头贯通,袭击者早已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另一侧遁入后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杀手们恼怒不已。为首之人愤怒地挥手压下,示意众人谨慎前行。
剩下的四人迅速调整阵型,形成一个坚固的三角,一人冲锋在前,三人在后紧密跟随,手臂弯曲,弩机架于胸前,双腿微弯,如同猎豹般小心翼翼地贴着山墙,向后殿缓缓推进。
山墙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拐角,转过拐角,一条笔直的过道映入眼帘,尽头便是司所内的地下患坊。
此时,澹烟正紧贴过道墙壁,冷汗涔涔而下,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刚才她本在草庐中给珩雁送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见外院角楼灯火全灭,便知道了司所今晚怕是有事发生。
她当机立断,将珩雁藏带到了地下患坊中藏匿起来,自己则悄悄躲进了郭凯新修起来的那处假山中,试图窥探外界的动静,恰好撞到了前来救人的那队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