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之下,这伙人出城复返,伪装猎户,看似避祸,实则更像是在布下一场迷阵,意在牵引巡疗司的目光,偏离真正的目标。
裴煊恍然大悟,他们的真正意图,乃是利用这拖延之计,为城中某处不可告人的坛尸转移争取时间!一念及此,裴煊攻势愈猛,障刀如龙,划破空气。
阎六则以匕首竭力招架,铿锵之声,回荡在草庐内的每一个角落。裴煊经验丰富,阎六虽悍勇,但到底只是一个乡野猎户,裴煊很快就发现阎六手肘似乎受过伤,持刀的动作不是很灵敏。
于是,他刻意加重了对方手肘处的攻势,一击即中阎六的软肋,令其左支右拙,开始招架不住,转瞬间便身被数刃,虽非致命,却已经败势毕现,如夕阳渐沉。
恰在此时,草庐外风起云涌,纷乱脚步声不断迫近,紧接着,轰的一声,草庐的大门被撞碎洞开,木板摧折声仿佛天崩地裂一般。武侯们各个如怒目金刚,肩扛撞木,一举撞碎了草庐木门势不可挡,身后数十精锐如影随形,涌入这方寸之间。
阎六心知跟随自己的那几名济善道浮屠显然是尽数落网或已成刀下亡魂,局势骤变,令阎六动作微滞,瞬间破绽尽显。裴煊障刀如电,直指阎六喉间,后者身形暴退,同时将右手始终劫持的许朝宗往前一送,裴煊害怕伤到人质,不得不收回手中障刀。然而,阎六颈间狼牙链猛然弹起,恰好被裴煊手中的障刀划破了那链绳,纷纷散开坠落。
令人瞠目的是,这时阎六居然不顾自己的性命,脚下反向一蹬,整个身子再度朝着裴煊障刀的位置撞来,试图伸手去抓那些狼牙,那狼牙似乎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只听见“扑哧”一声,裴煊障刀轻挥,胸膛之上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染红了衣襟,阎六却浑然未觉,顾不得疼痛,反而松了口气,死死握住了掌心里已经泛黄的狼牙,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裴煊收刀,目光扫过已将草庐团团围住的武侯,威严尽显:“你已穷途末路,释放人质,尚可保一命!”
阎六仰天大笑,尽显豪迈:“男儿立世,生死何惧,要老子投降,休想!”
“冥顽不灵!”裴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令下如山,“生擒此人,勿伤了许朝宗!”
武侯应声而动,从腰间掏出了铁链,正欲生擒,草庐外忽然传来了女人娇叱的喊声:“住手!不然我就杀了李稷!!”
“李稷?”裴煊闻言回头望去,神色错愕,眼里露出几分意外,只瞧李稷被人用障刀劫持,而那劫持他的人,也让裴煊大感意外,“居然是你,锦菅!”
阎六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天不绝我,是老子之前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这小娘子居然还有这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