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的目光缓缓移到乾隆身上,看到他重伤虚弱的模样,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喉间的哽咽哽住,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滴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画舫之内,烛火明灭闪烁,光影在舱壁上摇曳不定,恰似众人此时波谲云诡的心境。
傅恒身姿挺拔如松,却又透着几分疲惫,一直静静地守候在舱外,半步都不敢挪移。
他深知皇上对萧云的深情,犹如渊深海阔。
若萧云稍有差池,以皇上那刚硬偏执的性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举,危及龙体乃至朝局。
故而,他如忠诚的卫士,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舱门,直至听见萧云悠悠醒转的动静,那一直高悬的心才仿若巨石落地,悄然放下。
傅恒整了整衣冠,稳步走进船舱,单膝跪地,沉声道:“皇上,那些刺客除了已毙命的,其余都已趁乱逃走,现场并未留下活口。”
乾隆斜倚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右臂上缠着的纱布已然被渗出的鲜血洇红了一片。
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萧云,对傅恒的禀报仿若未闻,只是挥了挥手,虚弱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此事交由你和暗卫去查,你全权处理。”
傅恒心领神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臣遵旨。”
言罢,他利落地起身,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去,那离去的背影仿佛带着使命必达的决然。
一时间,房间内便只剩下乾隆与萧云二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这目光交汇之中。
乾隆凝视着萧云,眼中的愧疚与自责仿若实质,几乎要溢出来。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云儿,对不起,你想知道什么,朕都告诉你,朕都说好不好?”
萧云眼眶泛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乾隆受伤的手臂,手指触碰到纱布的瞬间。
她的心仿若被狠狠揪了一下,带着哭腔嗔怪道:“怎么那么傻,你就这么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