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眸光一动,没接珠子,只耸了耸肩:
“听上去像极了一个温柔的决定——可问题是,你又不是他们。”
苏长安话音一顿,嘴角扬起,语气依旧慵懒,却透着一丝讥诮与锋利的穿透力: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极乐若长久,便不叫极乐,那叫麻木。”
“人为什么是人?就因为他会痛,会笑,会流泪。酸甜苦辣百味杂陈,这才叫活着。”
无寂怔了一瞬。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晶莹剔透的千梦珠,那原本温润如水的光芒,此刻却仿佛成了桎梏的锁链,将他所有亲人拴在虚幻里,困在温柔乡。
苏长安看着他,语气转冷一寸,仿佛锋刃入骨:
“你觉得他们在极乐,真的在笑?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在笑,还是在被迫笑?”
“长梦不醒,不是福报,是折磨。你把他们永远锁在梦里,那不是救赎,是钝刀杀人。”
“你以为你替他们做了选择,可你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再痛苦——你不是救他们,是救自己。”
无寂怔住。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千梦珠,原本莹润如水的光芒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迷雾,既温柔,又冷漠。
——梦境再好,也是假象。
——温柔再深,也替代不了真实。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慈悲”,其实是对现实的逃避,对家族命运的懦弱
“你以为你是在守护他们?不,你是在剥夺他们存在的意义。”
他声音渐沉:
“让他们永远沉睡,只是为了让你……永远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