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回去交接离职手续,顺便薅一顿六扇门的白饭。
苏长安背着手,步履悠闲,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俨然一副要在六扇门养老送终的架势,晃晃悠悠地踏入衙门。
熟悉的街角,熟悉的门槛,熟悉的……让人想揍的灿烂笑容。
何老不在,这老头是六扇门的活化石,搭档死了一茬又一茬,而他就像老腊肉,被挂在这儿晾着,熬死了一批又一批的同行。
苏长安一边迈进大堂,一边随口喊道:“何仙姑呢?”
二堂门口,一道熟悉的啃食声响起,强捕头正呲着那副巨大的龅牙,咔哧咔哧地啃着一根金黄玉米。
闻言,他直接乐喷了两颗玉米粒,幸灾乐祸地嚷道:“昨晚吃花酒被何嫂逮住了,这次脸上的抓痕比上次更细腻,像是被绣花针走线,估摸着得躺两天才能应卯。”
“啧。”苏长安摇了摇头,手一伸,毫不客气地把玉米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动作行云流水,老练得像个惯犯。
强捕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你——”
他话还没喊出来,苏长安已经精准无误地把剩下的半截玉米塞进了他那副巨大龅牙里,完美契合,丝毫不差。
强捕头“呜呜呜”地挣扎着,眼泪汪汪,活像一只被投喂失败的仓鼠。
苏长安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大爷般的从容迈步走向内堂。
“老赵,给我来五张捕快令牌,刻上‘苏大人特批’,字号要大,颜色要鲜亮,金箔加厚,漆面三层,雨天不掉色,冬天不缩胶。”
老赵正捧着茶碗,正准备悠闲地抿上一口,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把茶喷出来。
“咳咳咳!”他猛地放下茶碗,死死盯着苏长安,“苏小子,你不是跳槽斩妖司了吗?还跑回来干嘛?”
苏长安理了理衣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悠哉地掰下一颗玉米粒,慢悠悠地啃了一口:“唉,老地方嘛,总得回来看看。再说了,我这不是刚‘转职’,得拿点补贴走啊。”
老赵嘴角狂抽,冷笑了一声:“你当六扇门是义庄呢?死了还得配棺材?”
苏长安差点被玉米粒噎死:“你他娘的说谁死了?!”
他这次“跳槽”闹得六扇门人尽皆知,老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复杂得像是看见了个负心汉——有羡慕的,有惋惜的,还有满脸“活该”的幸灾乐祸。
毕竟,六扇门和斩妖司的关系,一向是**“天生对头”**。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穿着崭新捕快服的年轻人,腰间挂着一把金丝折扇,步伐轻快,眼神自信得闪闪发亮,整个人都透着“未来可期”的模样。
此人名唤李昂,向来自诩“六扇门第二帅”——只因苏长安霸占了第一的宝座。
但现在,苏长安走了,他觉得终于轮到自己称霸“六扇门第一帅”了!
于是,这位新科“首帅”嘴角一扬,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笑道:“哟,这不是我们六扇门最有前途的捕快吗?怎么,换工作了,回来找娘家?”
苏长安连眼皮都懒得抬,随手挥了挥:“滚滚滚,别没大没小的。”
李昂挑了挑眉,摇着折扇,语气玩味:“啧,真是无情啊。”
他上下打量着苏长安,眸光忽然一闪,嘴角微微扬起:“不过你该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苏长安抬头,目光如炬:“……你见过哪个人借钱是五张令牌起步的?”
李昂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噢,我懂了,你是来‘诈骗’的!”
苏长安:“……”
——这个六扇门,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交接完离职手续,天色已然暗沉。
卸完六扇门的差事,回到家时,夜幕深垂,星光寥落。
苏家小院,夜色微凉,书香袅袅,烟火温暖。
青瓦白墙,竹影婆娑,庭院幽深,一架木制书阁倚墙而立,几卷线装古籍随意摆放,泛黄的纸张透着岁月的沉淀,院角的石桌上,搁着一盏青铜烛台,微弱的烛光映出纸上的字影,仿佛承载着某位旧日文人的低声轻吟。
小院里,桂树枝叶繁茂,花香幽淡,夜风穿堂而过,卷起竹帘轻摆,书卷气与炊烟交织,仿佛这方天地既可承载诗书风雅,也能盛下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