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见到我和囝囝,顾不上和小侄女亲近,拉着我的手先是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就是变着法打听洗煤厂的生意好不好,一年能不能挣三十万,我给表弟小明一个月开多钱工资?
我笑着对姐姐说,自己从古城回来,连续开了六个小时车,到家后一口水都没沾,就被咱们拉到镇上吃饭来了,能不能等我把肚子填饱后,再一个一个回答你这么多的问题。
姐姐被我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嚷嚷姐夫和我外甥虎子洗脸换衣服,准备下馆子。
镇上的饭店不多,总共只有五六家,我问姐姐哪家的饭菜最好。姐姐回答说,档次最高的镇政府隔壁的“孙家酒楼”,他们家的酱肘子和瓦盆鸡最有名,我的大老板弟弟掏钱,当然得去“孙家”喽。
姐姐的话让我听得不舒服,但并没有往心里去。
服务员送来了菜单,我看也没看就递给姐姐,说,今天你负责点菜,想吃什么点什么,想点什么点什么。
母亲有点奇怪,进了饭店后,椅子还没捂热,就拽了拽父亲的袖子,两人鬼鬼祟祟走了出去,站在街边嘀咕起来。
几分钟后,父亲一个人返回,我问他,我妈呢?
父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讪笑着对我说,你妈有点事,一会就回来了。你妈让咱们先吃,别等她。
姐姐果然不客气,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而且几乎全是鸡鸭鱼肉。
我估计她根本没想过荤素搭配问题,也没考虑过合不合大家的口味,一门心思挑最贵的点,点的全是菜谱上标价最高的菜,单单牛肉就要了三份,有手撕腱子肉,有红烧牛腩,还有一盆酱牛大骨。
我从车上拿了两瓶老白汾,和父亲边吃边喝,随口聊着家里几里地今年夏粮的收成、秋播的安排。
姐姐一家三口大快朵颐,囝囝嘴叼,对大鱼大肉没兴趣,我只好让服务员为她单炒了份蘑菇菜心,搭配一小碗龙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