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皆是她主动近前侍奉,风雨无阻。
他行至她榻间,并未落座。
“可悔?”
他问她,眸目柔和。
那是她初次,切实体会,帝王的温情。
毫无私情,不夹杂半分男女之情,只故交间的慰问。
那话间,藏有一语双关之意。
她轻易闻出,紧闭着眼,显浅露笑,尤显牵强。
一问,可曾后悔当年同他进宫,深陷囹圄。
二问,可曾后悔当日轻言松口,落得一身苦痛。
她闻出他话间的愧意,猜出了他此行的来意。
“无悔。”
她气若游丝道,极显诚挚,毫不掺虚 。
是无悔,亦是安抚。
他从未强迫于她,行至当下,皆是她自愿为之。
他无愧于她。
自始至终,皆是她有欠于他。
后妃之事,他亦无愧于她。
只错在意气用事,不计后果。
此事若未能终了,皇位生异,内忧外患,殃及苦心拥戴他的百姓。
她始终相信霍时锦,坚信他的为人。
不会做弑君夺位,谋朝篡位之事。
他的所作所为,上天可见,百姓为证。
胜过朝中万千秽语旁言,及过耳目闭塞的朝官。
只得民心,执兵权,方能稳坐王位,守固疆土,止戈止战。
有力为民者,皆可登临王座。
百姓得安,国运昌盛,万世无虞。
奈何朝臣固执己见,一叶障目。
良久,他迈步离去,屋中落静。
她侧眸,凝着远处余晖出神。
不时,迎来旨意。
她越级晋升,册立为妃。
她牵强露笑,安然睡去。
帝王的歉疚与弥补,总是那般实质,切身落实。
位份晋升,再无欺凌,也失了自由,多了担责。
她安心静养,滋补汤药日日不落,终有了好转。
不久,她带着宫侍,迁入新居。
与册封旨意,一道赐下的殿宇。
自此,她深入浅出,常年称病,谢客请辞。
与之宫妃,无甚交触。
与之相关的传闻,随着年岁淡去,再无可追溯。
宫中侍从,及岁出宫,几经轮换。
连着先前近身伺候的宫侍,也因着及岁出了宫,再无简讯。
几载晃过,殿中侍奉的侍从,接二连三离宫。
虽添有新人,她再未唤近前,免去贴身侍奉,只起居劳心。
伺候的宫侍,大都俯身低头,从未瞧见她真切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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