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后口谕,松土锄草。
院中娇花,无一幸免。
落入火海,化为灰烬。
事毕,行礼离去,留下一地残局。
彼时,她正立于檐下。
透过残枝,她瞧见无尽凄凉。
似花,似人。
身处渊底,再不见天光。
饶是手足无缚,也无以攀离的渊井。
自此,偌大的漪桦宫里,再未见过花。
所行之地,皆无花影。
那是一种极为可怖的规束。
无可避及。
良久,她止住思绪,回身卧躺。
合眼小憩,倦意无掩。
翌日,身状大好。
她早早起身,一番梳洗,登及繁星殿,照例请安。
礼过,正值午时,皇贵妃礼客,将她留下,一同进食。
食过,一番小坐。
片刻,宫侍端来吃食,她强压呕意食下。
积食未消,愈发难受。
她掩下异样,笑着将宫侍屏退,心绪渐重。
每隔片刻,皆有宫侍奉旨而行,送来吃食。
她心下了然,淡然接过,食入腹中。
良久,余晖透过窗缝洒入。
贴身宫侍端着汤药近前,她抬手接过,一饮而尽。
忽的思及,那日碗盏下遗落的糖块,些许愣神。
实难强撑,她唤来宫侍搀扶,微伏身态,行礼离去。
临行前,悄然遗落钗饰。
途间,她忽的止步,望向一旁宫侍。
“枝儿,本宫的钗饰忽的不见踪影。”
“乃太后先前所赐,不容有失。”
“当是遗落在繁星殿里。”
“你折身去取。”
她轻言嘱咐贴身的宫侍,身形渐颤。
“是。”
宫侍伏了伏身,只身离去。
她孤立墙侧,目送人影远去。
片刻,撑着宫墙,无力滑落。
她半蹲在地,额骨直抵红墙,呕吐不止。
(呕~)
先前所食之物,尽数喷涌而出。
不多时,只余下干呕。
浅淡声响由远及近,堪堪停至身后。
身子忽重,狐裘转瞬倾身。
她微怔,思及此地离繁星殿的间距,当即明了来人身份。
微晃的眸目,极为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