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入寝殿,他止步不前,驻足目送。
入夜,皆一夜未眠。
深夜,她卧于榻间,辗转反侧。
肌肤处,热意渐起,滚烫遍袭。
不时,眸目涣散,意识低迷。
(当真不该逞口舌之快。)
(无端自讨苦吃。)
她暗自道,转瞬丧失意识。
天泛白,宫门处的身影,提步迈离。
许是彻夜未眠,眼底泛着乌青,难以掩盖。
天明,宫侍入殿伺候。
她睡意显浅,闻见细微响动,忽的惊醒。
神志涣散,眸眼迷蒙。
宫侍搁落净盆,近前搀她起身,触及滚烫,忙出殿寻太医诊看。
她眼尖,将宫侍拦下。
“纵是瞧了太医,也无以入药。”
“何必多此一举。”
瞧出宫侍忧容,她强撑起身,出声安抚。
“去太后、皇后、皇贵妃处,知会一声。”
“本宫身子不适,不便强撑。”
“请安,改日再去。”
她嘱咐道,额骨处,沁出零星汗渍。
话落刹那,伴随微喘,滑至鼻尖。
宫侍心细,替她拭去。
抽离一瞬,俯下腰身,替她掖紧被褥。
唯恐着凉,加重病症。
伤及腹中胎儿,牵连自身九族。
“是。”
宫侍轻浅退离,躬身回话,不失规矩。
转而,折身离去,步履匆匆。
眼见宫侍离去,四下无人,她卸下伪态,面色寡白。
胸口起伏,咳喘不止。
太后免她规矩,她却无以恃宠而骄,恐他日生起事端。
以今日之态,争言、论处。
片刻,蜷在榻间,牵强入眠。
不时咳喘,经久不息。
良久,方睡意渐起。
另一端,繁星殿里。
“病了?”
落笙闻见宫侍的回禀,不觉惊诧。
“是”
宫侍俯身,规矩回话。
“当是昨日久坐,吹了风,着了凉。”
思及充盈之事,她后知后觉,兀自出声。
“可有传太医?”
落笙细问,眉目微凝,迟迟未展。
怀子落病,本就不容小觑。
若是叫太后闻之,当是要当众落难,责怪她未尽看顾之责。
“娘娘不许传太医。”
宫侍如实道,面露忧色。
闻言,她当即了然。
她诞下四子,又怎会不知,其中缘由。
许是同为人母,不觉生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