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将椅凳放置美人身后,静声退离。
“坐吧。”
“只你我,无须那般看顾规矩。”
“太后特例,本宫特许,无须推脱。”
“往后,殿中的行礼问安,皆可免除,以妹妹身子为先。”
“床笫间事,姐姐不便多言,当是要注意身子。”
“若是身边人伺候不周,大可同姐姐开口,姐姐身边之人利索,不至毛手毛脚,有所怠慢。”
“陛下平日日理万机,恐疏忽了妹妹,若一人枯乏,大可搬来同姐姐同住。”
“姐姐定细心照看妹妹,照看腹中子嗣。”
她温声开口,脸上笑意未减,尤为明妩、清亮。
腰上力道,无声加重,似极为不满。
腰腹上的指骨,轻浅蠕动,近乎蠢蠢欲动。
她暗压下腰腹处指骨,股掌被握得生紧。
湿气萦绕颈脖,无声带起轻颤。
她微垂眼,掩下眸间异样。
薄唇触及耳廓的一瞬,细甲无声嵌入皮肉,抽离的刹那,露出可怖指痕。
她强压下颤意,抽身离去,脊背上的灼热,无声消退。
“该!”
她冷笑道,有意压低了音色,毫不怜惜。
转而恢复显浅笑意,佯装若无其事。
“多谢姐姐好意,妹妹却之不恭。”
美人轻缓落座,柔声开口,眉目间满是笑意。
空气陡然安静,再未有声响、交谈。
落笙抬眸望向远处,无端瞥见由远及近的人影,面色微滞,复又恢复如常。
片刻,三两宫侍近前,俯身而下,规矩行礼。
待得了话,起身立于一侧,沉声开口,宣读太后口谕。
期间,无意瞥向落笙,眸光极为深意。
落笙眼尖触及,愣怔片刻,眸光悄然黯淡,心生不安。
“娘娘,太后娘娘有心举办家宴,娘娘不露面,恐有不妥。”
“未免拂了太后娘娘面子,恐使太后娘娘盛怒,烦请娘娘移步安宁宫赴宴。”
“只寻常家宴,不会耽搁太久。”
传话宫侍有心提醒道,暗自留意她面上的微动,唯恐遗落、失察。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并非本宫不愿前往赴宴,有意薄了太后娘娘面子。”
“只现下身子不适,恐失了仪态、礼数,委身不便前往。”
“烦请公公回禀一声,将实况陈情,烦请太后娘娘见谅。”
“待身子好转,本宫定当登门请罪。”
“此番,绝非推辞。”
“有劳公公。”
落笙闻言微怔,随即出言婉拒。
言谈中,掺虚拌实,仿若有心规避,刻意推脱。
“娘娘大可安心赴宴。”
“太后娘娘体恤娘娘身子,特要奴才请了太医一同入殿,给皇贵妃娘娘诊视,无须忧心。”
宫侍微伏身姿,坦言出声,迫意十足。
“……”
落笙闻言,忽而哑口无言,嘴角微掀,无端露笑。
“太后娘娘好意,本宫自当却之不恭。”
“当要看仔细些,莫要耽误病症,误了席宴。”
她笑道,面上淡然自若。
言语间,似提醒,似告诫。
复杂之色,自眸中一闪而过,无以捕捉。
“是。”
宫侍领命,退至一侧,躬身垂眸,目视太医近前。
片刻,太医上前诊脉。
抚摸许久,迟迟未有反应,脸上带有显浅笑意,似笑非笑。
落笙望去,极为不安。
只些许,却已是坐立难安。
她悄声收回眸光,暗自将手抽离,余光紧凝太医的脸色。
片刻,太医无端露笑,而后一字一顿开口。
显浅的言语,使得气氛骤降,近乎寒冬,无端使人颤栗。
四下寂静无声,无人打破沉寂,尤显沉默。
她微垂眸,神色极为复杂,心下猛沉,仿若生有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