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从不曾忘,近年来,愈发力不从心了。”
她淡淡道,眸光顷刻放柔。
“……”
忽如其来的一番话,使得空气转瞬沉寂,仿若落针可闻。
自此,两人皆未再开口,显得尤为沉默,直至落笙主动打破长久的僵局。
落笙唤来屋外候着的宫侍,吩咐宫侍下去准备祭奠供品。
转而独自起身,只身离开繁星殿,走向岌岌可危的长明宫。
独自在废墟下翻找,翻找出漆红的匣子,匣子沉甸,仿若盛有珍宝,却独与匣面的陈旧格格不入。
她抬眸凝住黑匣,眸光黯淡,心绪漂浮。
不多时,她收回目光,小心抱紧匣子离去。
身后不远处,紧跟着她之人,是放心不下她的霍时锦。
淅淅沥沥的雨水,悄然打湿两人。
她并未四下游走,只身折返于繁星殿中。
雨势渐大,透过朦胧,只余下显浅的茫白。
她捧进匣子与供品,只身迈入滂沱大雨的庭院之中。
途经院中时,轻浅止步,蹲下身子。
她将供品一一放置,艰难点起火星,如数添置纸钱,动作轻缓。
而后,静看着盆间明亮的火光,与焚烧的纸钱出神。
良久,她掀开繁复的匣子,拿起一沓厚厚的信纸,逐一放入势起的火中,神情寡淡、平庸,仿若不为之所动。
厚实的信纸,尽数出自她一人之手,极为盈满、虔诚。
因着过往的颠沛,与经历的不同,字迹有所出入,也鲜为工整。
前线落笔最为频密,也最为仓促、随意、恳切。
战事残酷,濒临牺牲,马革裹尸,乃常事。
能够幸存于难的日子,她总会夜以继日、奋笔疾书。
她书写了许多未来得及出口之话,先前,过往,当下。
意欲临了时,尽数烧去另一侧。
唯恐,亡尽时,无能为力,无人会记挂他。
怜他形单影只,入世一场,无人记挂。
火光渐盛,雨水渐长。
霍时锦拗不过她的倔强与坚持,只得放任她毫不顾忌的所作所为,却并未迈步离去。
恐她着凉、伤身,无声替她撑伞。
无意瞥见泛黄的信纸,眸光微变,带有些许飘忽,晦暗不明。
数年前,他曾无意撞见过匣子里的物什,暗自将匣子里的信纸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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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她知晓动气,从未言及,悄声用白纸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