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轻放、 搁置

“先前从不曾忘,近年来,愈发力不从心了。”

她淡淡道,眸光顷刻放柔。

“……”

忽如其来的一番话,使得空气转瞬沉寂,仿若落针可闻。

自此,两人皆未再开口,显得尤为沉默,直至落笙主动打破长久的僵局。

落笙唤来屋外候着的宫侍,吩咐宫侍下去准备祭奠供品。

转而独自起身,只身离开繁星殿,走向岌岌可危的长明宫。

独自在废墟下翻找,翻找出漆红的匣子,匣子沉甸,仿若盛有珍宝,却独与匣面的陈旧格格不入。

她抬眸凝住黑匣,眸光黯淡,心绪漂浮。

不多时,她收回目光,小心抱紧匣子离去。

身后不远处,紧跟着她之人,是放心不下她的霍时锦。

淅淅沥沥的雨水,悄然打湿两人。

她并未四下游走,只身折返于繁星殿中。

雨势渐大,透过朦胧,只余下显浅的茫白。

她捧进匣子与供品,只身迈入滂沱大雨的庭院之中。

途经院中时,轻浅止步,蹲下身子。

她将供品一一放置,艰难点起火星,如数添置纸钱,动作轻缓。

而后,静看着盆间明亮的火光,与焚烧的纸钱出神。

良久,她掀开繁复的匣子,拿起一沓厚厚的信纸,逐一放入势起的火中,神情寡淡、平庸,仿若不为之所动。

厚实的信纸,尽数出自她一人之手,极为盈满、虔诚。

因着过往的颠沛,与经历的不同,字迹有所出入,也鲜为工整。

前线落笔最为频密,也最为仓促、随意、恳切。

战事残酷,濒临牺牲,马革裹尸,乃常事。

能够幸存于难的日子,她总会夜以继日、奋笔疾书。

她书写了许多未来得及出口之话,先前,过往,当下。

意欲临了时,尽数烧去另一侧。

唯恐,亡尽时,无能为力,无人会记挂他。

怜他形单影只,入世一场,无人记挂。

火光渐盛,雨水渐长。

霍时锦拗不过她的倔强与坚持,只得放任她毫不顾忌的所作所为,却并未迈步离去。

恐她着凉、伤身,无声替她撑伞。

无意瞥见泛黄的信纸,眸光微变,带有些许飘忽,晦暗不明。

数年前,他曾无意撞见过匣子里的物什,暗自将匣子里的信纸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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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她知晓动气,从未言及,悄声用白纸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