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
他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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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他飘零的、可怜的小月亮便扑到他怀里。
她枕着他的胸肋,听他的心跳,咚、咚、咚、连带着她的也一起跟着跳了。
周颂年摸了摸她的发,江月便抬起头,仰视着他,看他犹如看她的救世主。
她说:“我永远不要离开你。”
是来自菟丝子的诅咒,丝丝缕缕,活要缠死了他。
周颂年那时候答了什么?
他好像……
他好像跟她说……
周颂年抚摸着她的侧脸,没有摸到泪水,他松了口气。
她总是有些爱哭,海绵似的小姑娘,挤一挤,泪便汪出来了,淋淋漓漓的,像一场延绵不绝的春雨。
周颂年看她的神情,总是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或者像雄狮俯视着领地内的一只把它尾巴末端毛球当做逗猫棒的愚蠢幼猫,好似她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他那时候总是这样,他现在也总是这样,她对他来说确实太小了,不是年龄上的幼小,他们其实只差了五岁。
是思想上的稚嫩。
她太幼稚了,犹如初生的羔羊,毛茸茸从雏鸟,蹒跚学步的幼猫,稚嫩到令人生出居高临下的怜悯。
“月月,我不是你的救世主。”
他迟早会离开她。
那样对她似乎有些残忍,但周颂年到底是个无情的人。
“没有人会永远不离开另一个人,月月,分离是注定的事情。”
分离是注定的事情。
于是梦境开始扭曲,逆转,他的月月那张小而苍白的鹅蛋脸支离破碎。
时间收束让周围的一切犹如万花筒,颜色艳丽纷呈,形状扭曲,宛若盗梦空间。
周颂年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