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床太贵了。
最后由江月背着她去火葬场,小小的妹妹,变成更小的骨灰坛。
在江月傍上大款之前,妹妹的骨灰坛就安置在她们家里,因为他们买不起坟地,而夭折的小孩不配进江家的祖坟。
贫穷太可怕了,让人连死都死不起。
江月以前常常会在客厅看着那个小小的坛子,她觉得很冷,好像那个坛子迟早要把她也装进去。
后来大了一些,她可以趁着寒暑假去打工。
剥虾厂一个小时八块钱,江月一个小时能剥一百来只冷冻的虾,四个小时后手会变成紫色,但不会麻木,会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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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得漂亮,厂里会有人骚扰她,动手动脚,嘴里不干不净。
但好在长得漂亮,所以她可以去酒店应聘服务员,端杯子递酒,对着客人说好听话,偶尔被喝醉了的顾客,或者发脾气的经理辱骂。
——那份工作的月薪是三千。
周颂年是暴君,他不爱她,有时候说话会刺痛她,居高临下、忽冷忽热的态度总让人觉得恐惧又惊慌,生怕哪里得罪了他。
但他确实对她最好。
不是男人嘴上哄两句夸夸你,说早安午安晚安爱你一万年,时不时带点早餐夜宵的那种好。
周颂年很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光是她上学这件事,即便他不说,江月也知道他花了不下千万。
名师辅导,砸钱开路,还花了三十几万让人来教她英语跟法语。
江月那时候太自卑了,她英语稀烂,有口音不说,还张不开嘴。
越是学不好,越是不敢去说,生怕被人嘲笑。
以至于她上私教课,周颂年都要一直在。
一方面怕私教老师不敢管她,导致越学越差,另一方面要盯着私教,不许别人露出半点讥讽或者不耐烦的神色,一旦看到,立即换人。
他就像个定心柱一样站在那里。
不管江月出什么丑,犯什么错,紧张成什么样子,一篇文章念得磕磕绊绊,但看到的只会是周颂年温和的神色。
——除了他亲自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