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四月初八,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五更梆子声突兀地响起,惊起了檐下宿鸟,扑棱棱地飞向夜空。
韩瑗伏在案前,烛光摇曳,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
他的指尖摩挲着“柳昱”二字,仿佛那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墨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透露出一丝寒意。
腰间的麒麟玉佩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纸上的名字,被这道阴影无情地剖成了两半。
一半是岭南县尉李崇,那是他多年来在基层摸爬滚打的见证。
这个名字,承载着他的辛勤努力、汗水和泪水,也见证了他在官场中的起起落落。
另一半则是中书令公子的荫补牒,这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侍中,卯时三刻了。”门外传来一声轻唤,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小厮春喜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熨烫得极为平整的三品紫袍,那紫色的袍服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散发着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气息。
春喜走到韩瑗面前,轻声说道:“夫人说您昨夜又没合眼。”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切。
韩瑗微微皱眉,似乎对夫人的关心有些不以为然,但他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件紫袍,将它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就在这时,韩瑗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然后熟练地将它塞进了内衬的暗袋里。
这个动作快如闪电,以至于春喜几乎没有察觉到。
早朝的钟声响起,余音袅袅,回荡在朝堂之上。
宇文节手持象牙笏板,缓缓走上石阶,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沉稳。
当他走到皇帝李治面前时,突然将笏板轻轻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刻意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