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便搁置下来。
今日老师再次提起顾洲远,赵承岳不由蹙眉。
“苏师傅,您也说得此奇人胜过千军万马,可您又反对将他招募到朝中来,这让朕好生为难。”
“陛下恕罪,老臣与顾小兄弟也算相熟,他的性格······怎么说呢?”苏先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努力在心中组织合适的语句。
“超脱漠然。”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满意的词来形容顾洲远。
“对钱财官爵全然漠不关心,凭他掌握的那些东西,随随便便都可以富甲一方,可他却甘愿全都交给了朝廷。”
“他会做很多很多奇特的菜肴,奇特到老臣游历四方都没见过那些食材。”
“他还会酿一种度数极高的烈酒,哦···度数就是他创造的新词,那酒极烈,叫做白酒,宫廷里最好最烈的御酒与白酒相比,也显得寡淡得多。”
宣和帝心中愈加讶异,对顾洲远也愈加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奇特的人才会如此匠心独具,搞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新奇东西来呀?!
他倚靠在椅背上,继续听苏师傅讲下去。
“他吟诗作对信手拈来俱是佳品,凭他的才学见识,高中状元大概也不是难事,可老臣曾劝过他,让他入朝为官施展手脚,为天下谋福祉。”
“陛下您猜他是怎么回答的?”苏师傅想起了那日的情景,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哦?他是怎样回答的?”宣和帝身子微微前倾,显然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说:‘镜德先生太抬举小子了,我这人胸无大志,懒散惯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不适合我的。我怕我进场,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苏先生学着顾洲远那日的神态口吻,把这话原封不动说与了皇上听。
赵承岳眉毛一挑,这是在说他大乾的朝堂黑暗复杂,尔虞我诈呀!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有人明着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惊诧的。
不过他在老师面前,也没必要装什么。
老师久居庙堂,这里面的弯弯绕老师比谁都清楚明白。
谁要说大乾官场一派清明,欣欣向荣,那必定也是个蝇营狗苟的草包。
皇帝叹了口气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可惜了他这一身学识。”
苏先生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老臣当时也是如陛下这般叹息,可他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他的归宿便是田间地头。”
“要混了官场,终日蝇营狗苟,一门心思往上爬,就不会有这木薯,曲辕犁,高度烈酒还有新品种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