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点了点头。
文丑环视四周,策马向颜良靠拢,疑惑道:“自从返回邺城之后,你时常心不在焉,莫不是族中出了事情?”
“没有。”
颜良脸色微变。
“公骥。”
文丑叹了口气,说道:“某没有你的家世,自小多受你们的照顾,若是想要保住叔父与你的族人,便不要与王师交战,临阵佯装不敌被俘便可!”
“额?”
颜良有些错愕的望去。
一时,难以相信文丑竟然会说出这般话。
“奇怪吗?”
“我们只是家将啊。”
文丑自嘲道:“我们与潘凤没有区别,真正对主公有用的人是士族,所以我们随时可以被舍弃!”
颜良复杂道:“主公既知有失人心,为何还会在堂议之时定下决策!”
“绝地无生。”
“我们都是负罪之人。”
文丑自嘲道:“我们这些人不是家将,就是在洛阳宫室操戈者,或被天子视为大汉附骨之疽的士族,所以舍弃一个潘凤,换得我们诸多人的利益,并不需要遮掩!”
“可笑。”
颜良兀自失笑道。
似乎,他从未走入冀州府的利益圈层,更未洞彻冀州逆反大汉的真相。
“利益之争。”
“本就有悖人的礼仪道德。”
“主公从来不是号令天下的明君,而是士族之首,代表天下士族的利益,所以冀州才会反,才会成为聚集天下士族的不臣之地。”
文丑笑了笑,打趣道:“若是扯下士族的外衣,他们与争夺血食的鬣狗没什么区别,只是吃的时候需要下一些香料,遮掩腥臭之味。”
颜良感慨万分道:“忠义难求,明君何尝不是如此?”
“公骥。”
“如孔圣之言,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
文丑变得郑重无比,说道:“你我之忠义,真的是忠义?忠于愚忠,义于私义,尽是愚昧之举,只会被后人唾弃,真以为能借忠义而名留百世?”
“某明白了。”
颜良微微颔首。
“为兄走了。”
“勿送,你自己小心。”
文丑扬起马鞭,朝着城外驰骋而去。